脚上蹬着轻便、保护脚踝的登山靴，因此脚步声很轻盈，像猫咪踩脚尖一样细声细气。她走了几步，转头歪着脑袋问：
“像我这样？”
顿了顿，又解释道：
“我说的是声音。”
那副模样，确实有些一一
该如何形容呢？
齐穗的身形十分瘦，是那种几乎看不出女性特征的瘦弱，但这并不代表着她身体孱弱。恰恰相反，她可以只用一只手掌就制服成年男性，足以看得出她平时的训练强度，这是身为警察的基本素养。上上下下、几乎是直溜的一长条。
穿着干脆利落的衣服，显得特别帅气有精神。杜清寒从来没有承认，但他潜意识中一直有着某种想法，那就是他其实天生就对这种人有着异常的崇拜和渴望。
因此在他的小说中，所有的类似形象都是正面人物，并且每一个故事的结局都算得上是"正义击败邪恶”的"庸俗”剧情。他嗫嚅着，微微抿着唇，唇下那颗浅色的痣随着他口轮匝肌的动作而起伏，在那张苍白不见光的脸颊上格外亮眼。他道：“好像比你的要稍微重一点……
实际上，他有些犹豫。
因为在自己昨天设想的故事中，杀人者是女性。但到底要不要就因为这种奇怪的预感而妄下定论呢？他也不知道。毕竟这种事情不应该是他来做。
齐穗点头，道：“知道了。”
“女性的概率要偏高一点哦。”
这种推断是因为男性女性的身体重心差距，总而言之齐穗不想在这人面前赘述，毕竟他也是写刑侦小说的，这种类似于技巧的东西应该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
杜清寒当然点点头。
蓦地，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盯着齐穗看，小声地要求着：“警官小姐，可以再站起来一点吗？”
“我姓齐。"齐穗干脆利落地站起来。
杜清寒老老实实地点头：“齐警官……”
他伸手，同样也站起身来，两人之间的身高差距使得齐穗想要看清他的表情只能微微仰头，差得不算大，但哪怕是再窝囊的家伙，站起来也比她大上一圈杜清寒的手比在自己肩膀靠下一点的位置，带着一点困惑道：“好像，有这么高？”
靠得有点太近了。
眼前男人身上那股窝囊的味道传过来了，齐穗几乎是不适应地屏住呼吸。其实那算不上是一种窝囊的味道，只是闻着有一种一一怎么说呢，像是被子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过分没有距离感的气味。就像杜清寒这个男人一样，不论是名字还是长相，似乎都有种很难接近的感觉，但偏偏他本人却不是这样。
他只肖低下头，那双狭长的眼睛里就透露出清澈的愚蠢，将自己的软弱暴露无疑。
齐穗双手空握，利用自己已知的信息推测出嫌疑人的行动线。她抬脚，双手伸出，做出类似握着一把刀的动作，直直地捅进杜清寒的侧腰。
“差不多是这样……"杜清寒的声音仍带着后怕，他垂下眼睛，瞳仁中楚楚可怜，“她带了口罩，头发也被帽子包起来，身形的话是微微有些胖，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
齐穗干脆站直，手呈刀状轻轻朝着杜清寒的侧腰一劈，使得那一处泛起一点微微的麻痒，言简意赅：
“不过，只是这样，可死不了。”
“唉？"杜清寒瞪大眼睛，贵公子派的长相被他破坏。“在公寓门口袭击你，就得做好被旁人围观的准备，既然是这样，一刀毙命才是正确的吧？”
这话简直冷漠到可怕，但确实是无比正确的。假如不在一击便杀掉杜清寒，那么捅他这一刀的意义在哪里呢？还是说……
齐穗摇摇头，决定放弃这种可能性。
女人的手不自觉地搭在那一处腰际，她皱着眉头思考得入神，叫杜清寒不忍提醒。
但是，再怎么说都有点过分哦？
警官小姐是美艳到近乎冷漠的长相，却全然不动人妩媚，带着十分的攻击性。
杜清寒怔怔地看着她的脸，发呆，片刻之后才慢吞吞地扬起一个微微的笑，讨好而柔软的笑意，他道：
“接下去，我该怎么办好呢？”
“啊啊，忘记告诉你了一一"齐穗颇为头痛地挠挠头，“最近只有我一个人有空。”
因为最近的无差别杀人案，基本上整个局内的四个小分队人员都被调动起来，其中不乏有人手头还有之前未完结的工作。齐穗之所以能稍微轻松一点，仅仅只是因为她刚刚从上一个长时间的跨省案件中解放出来，因此目前能够受理这件事情的也只有她一个而已。她尴尬道：“呃，我再找一个同事和我一起，暂时在你的周围活动活动吧。”
“嗯，谢谢齐警官。"杜清寒乖乖点头。
他提问道：“那，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做的吗？”“……”
齐穗想了想，递过自己的手机，示意他：
“先把你的手机号存进去，接着是你的各种联络方式，包括但不限于社交媒体账号等等，全都打一遍放备忘录里，麻烦了。”“那……私人的社交账号也需要吗？"杜清寒问。齐穗挑眉道：“这是什么问法？我有说过是全部的吧？”“哦，好……”
杜清寒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