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表情难辨喜怒,就连语气都平淡得一如既往。
“是吗?”
他沉默片刻,开口问:
“你想要什么?”
陈平闻言,眼睛亮了。他想回答一-想要钱,要很多很多钱。但是很快,他就把这种欲望打压下去,继而恭顺地低下头:“只要您能让我陪着您,我就满足了。”
好恶心。
林尚怀自高至下地看着他。
好恶心。
齐穗圆乎乎的脸蛋压在门板上,被挤成扁扁的形状,她眼睛里几乎在喷火,像一头小牛一样呼呼冒气。
她“嘭″地一声就把门踹开!
如此动作直接把林尚怀踹了一个趣趄。
在失落之前,她先用怒气和愤恨伪装自己。齐穗撑着腰,恶狠狠咬牙,盯着眼前这个温文尔雅、和自己一同长大的男人,痛斥道:
“陈平,你怎么这么烂!”
乡下姑娘,就连骂人手段都那么质朴:
“就像地里施肥用的粪泥巴!又臭又脏!你知道你爹娘给你寄信了吗?你连地址都不给他们,你怕他们讹上你吗?你还算计我,我怎么不知道我家里有仁么破秘方?你不仁不义、不忠不孝
!你就是个狗东西!陈家出了你这么个玩意儿真是倒血霉了。”陈平面上的表情由愕然到难看,再到怒气,只短短变化了不过几秒。只是当他想要回嘴的时候,齐穗已经站在林尚怀面前,脸上的表情可以称得上冷硬。
她伸手,把半靠在墙面上的林尚怀拉起来,只说了一句:“你骗我?”
林尚怀反手握着她,急忙摇头。
“没有,是一一”
齐穗打断他:“那我问你,你之前要和我说的事情是什么?”林尚怀愣住。
齐穗看着他这副模样,了然道:
“现在不能说了,对吗?”
“因为你在骗我。”
林尚怀一直知道。
外面看起来又憨又笨的齐穗其实是个犟骨头,很多时候她看事情都停留在表面,这是个很不好的性格。
因为事实不是这样的,因为他从来没想过要欺骗她,因为他只是在别人面前无法承认自己的无能而已。
她为什么不信任自己呢?
“啪″地一声!
林尚怀被惯性带动着垂下头,左脸颊上辣的痛感漫上眼眶,他感受到一阵沉闷、像是巨大的泡泡从心头升起,再从闷热的眼眶中跑出来的感觉。“你骗我,你不是个好东西。”
那脸蛋圆圆的姑娘就这么宣判了他的死刑。无论再如何掩饰,在齐穗眼中,她所看到的就是事实。事实就是一一
陈平利用算计她,林尚怀对她甜言蜜语却心怀祸心。林尚怀没说出来、或说不出来的,不管是不是真相,那都已经不重要了。她转身就走,还不忘记在路过陈平时狠狠踹了他一脚。一个一巴掌,一个一脚,相当公平。
陈平被踹翻在地上,林尚怀扶着脸,靠在门上,执着地盯着齐穗离去的背影,这副模样把陈平吓了一跳。
他从地上爬起来,急忙就要扶林尚怀,却被他用手打开了。那男人站起来,轻轻舔舔唇角,红肿带着腥辣让他有几分晃神,但很快他便露出凌厉尖锐的神态,淡淡道:
“你滚吧。”
陈平还弯着腰,他不明白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他急急地辩解着:“林少爷,您听我解释一一”
“不用,没必要。“林尚怀抬抬手,把他后面的话都堵回去,“你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说罢,他便循着齐穗离去的方向要走。
陈平瞪大眼睛,那张药方被林尚怀随手扔在地上,他狼狈地跪下来捡起,追着林尚怀,硬生生将其塞进林尚怀的手心心里,他几乎是哀求着:“林少爷,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给您找一个更听话的来。”他还是没明白。
林尚怀抬眼,拿着那张药方,脸上是不驯的笑意,眼底却冰冷刺骨。在陈平升起微弱希望之时,他毫不犹豫地抬手,将那张药方撕成粉碎。眼前的男人一字一顿道:
“我想我说的很清楚。”
“不过,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再说一遍。”“不管老子有没有种,都不是你们这种人该操心的。就算我是个废物,我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因为此而难过半分。转告黄振天,让他老子把皮紧紧,可别中途落马贻笑大方。以及你,我不想在洪城再看到你。”那张药方被撕得粉碎。
林尚怀站在陈平面前,看着这个或许对他心怀不轨的男人,低低地笑。雄狮会在意蝼蚁的觊觎吗?
不,它们只会将其随意踩灭。
“对了,忘记转告你,齐穗的婚礼你可以不用来了,你的位置有我顶上。”林尚怀扔下这句话,用舌尖从口腔内顶了顶被扇到红肿的侧脸。打得真狠。
真不愧是那蠢女人。
一身没头没脑的力气。
他轻轻嘶了一声,眼底沉郁。
林尚怀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很后悔。
早知道刚刚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低头道歉了。可是,要林少爷在一个外人面前承认自己是个不能生育的废物,是个没有种的男人。
他又何尝能做到?
思及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