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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坚持(1 / 2)

第136章他还是坚持

苻坚在内堂上那番“力排众议"的决定,根本不是什么能够封锁的秘密。几乎就在当夜,这消息,便以一种诡异而迅猛的速度,通过各种隐秘的渠道,传遍了长安城内所有稍有势力的权贵府邸。一时间,暗流汹涌,人心惶惶。

偏殿之中,刚刚被太医施针救醒的苻融,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第一幕,便是兄长苻坚那张带着几分关切,但更多是不容动摇的坚毅脸庞。刹那间,那是心灰又意冷,恨不得自己没醒过来,也好过眼睁睁看着兄长这样越发偏执!这人生,这君臣兄弟之道,怎就能如此令人煎熬。然而,苻融终究是经历过西秦从偏安一隅到逐鹿中原全过程的重臣,见证过无数风浪,残存的理智迫使他冷静下来。“太医说你一时气极,"苻坚叹息道,“国家大事,谁又能保证自己是对的,博休,身体要紧,若有谏言,你大可直说,不可如此让为兄担心……”苻融低下头,苦涩道:“皇兄言重了,是臣心胸不畅,将来必不再犯。”该说不说,皇兄这看起来能救能听的样子,比完全听不别人意见更让人难受。

苻坚以为说服了弟弟,心中轻松起来,又在他床边聊了一会国事,让他在宫中好好休息一日,以后国事还要倚重他呢。说完,便转身离开,意态轻松而从容,甚至哼起了一首氏族小调。苻融深吸了一口气,明白单凭自己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扭转兄长那如同磐石般坚定的意志。

必须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

于是,一场无声的游说与劝阻行动,在长安城的台前幕后悄然展开。苻融拖着病体,利用自己的身份和人脉,开始频繁接触朝中重臣、宗室勋贵,甚至将向深宫后院也表达了意见。

很快,各种形式的劝谏便开始如雪花般飘向苻坚的御案和耳边。朝堂之上,原本在议事时倾向于南下的石越、权翼等人,态度开始变得暖昧甚至转向保守,奏疏中开始强调粮草转运之难、北境防御之重、民力疲惫之甚。就连一些原本摩拳擦掌的将领如张蚝等,也言辞闪烁,提及天下久战思安,需要休整。

没办法,谁让天王这种皆其功于一役的想法,过于冲动了。后宫之内,一向深受苻坚宠爱的张美人,在侍寝时婉转提及民间疾苦,泪眼婆娑地恳请陛下怜惜子民;苟皇后更是以国母之尊,郑重劝谏苻坚当以社稷安稳为重,不可妄动干戈;连太子也在一场家宴上,小心翼翼地引用经典,暗示父皇应当持重。

甚至,连苻坚平日十分敬重、时常请教佛法的一位高僧,也在一次讲经后,合十委婉进言,称“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暗示南征并非积德之举。

面对这几乎来自全方位的劝阻浪潮,苻坚的反应却出乎意料的强硬甚至不耐烦。他本性便是一个意志极其坚定、甚至可说是刚愎自用的人,与人辩论从未落过下风。此刻,他更是以帝王之尊,引经据典,将所有的劝谏一一驳斥回去:言粮草不足?他便详陈秋税收缴之策与官碟融资之妙(他说这话时,下方的杨循面露死色)。

言北境有忧?他便调兵遣将,加强边防,声称已万无一失(慕容缺忍不住皱眉,说他没说过这话,但苻坚让他别自谦)。言民力疲惫?他便大谈“一时之劳,换取万世之安"的道理(群臣被迫被复习了一堂儒学课)。

言风险过大?他便反复强调“天予不取,反受其咎"的紧迫性(却对谁会来咎你闭口不谈)。

他是皇帝,手握至高权柄,劝阻者纵然心急如焚,也不敢将话说得太过尖锐难听,生怕触怒龙颜,招致祸端。若是在一些汉人正统王朝,到了这个地步,恐怕早已有耿直之臣上演“死谏"的悲壮戏码,以头撞柱,血溅朝堂,来证明人生价值。

然而,西秦立国不过数十年,根基尚浅,朝中汉臣多为前朝遗老或由王猛等重臣举荐而来,他们对苻坚或许有知遇之恩的感激,有共图霸业的抱负,但要说那种深入骨髓、不惜以死相报的绝对忠诚,却还远未到那般程度。因此,尽管劝阻之声不绝,却始终无人敢踏出那最终的一步。反而,在这几乎一边倒的“反对"声中,苻坚久违地感受到了一种冲破束缚、大干一场的豪情与冲动。近两年来,国内天灾不断,北方强敌环伺,他处受制,施政用兵都显得束手束脚。当年他意气风发,一举攻灭强盛的前燕的不世奇功,那份脾睨天下的雄姿,仿佛已经变得遥远而模糊。如今,南朝突生巨变,在他看来,这无疑是上天赐予他重振雄风、再创伟业的绝佳契机!他怎能因群臣的"短视”和“怯懦”而错失良机?在这种极度自信且急于证明自己的心态驱使下,苻坚的南征决心愈发坚定。九月中旬,他正式下诏,任命大将慕容缺全权负责拟定南征方略。不过,在具体进攻方向的选择上,苻坚展现出了一位皇帝的谨慎,他并没有选择直接去啃徐州林若那块拥有精兵铁骑的硬骨头,而是命令慕容缺将主攻方向定在了襄阳。显然,他也深知徐州难攻,而夺取襄阳,控扼汉水,进而图谋长江,能稳妥和进退得宜。

皇帝的金口玉言既出,便是不可动摇的国策。尽管以苻融为首的反对派心中依旧充满忧虑,尽管执行过程中充满了拖延和消极应对,但只要苻坚每日在朝会上追问进展,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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