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龙觉得她怪腔怪调说话的样子还挺有趣的，放松地半眯着眼：“说。”“嗯……我想请几天假。"周意态度恭敬，这次是真心恭敬。“请假？"这个人中牛马专用的词让龙有些疑惑。“就是未来几天，暂时不能来见您。“她默默计算了一下，竖起一只手：“五天。”
龙的瞳孔缩了缩：“原因。”
当然是去发财啊。
周意犹豫了会儿，选择说谎：“我好像生病了。”现成的理由，不用白不用啊。
“生病?"碧绿的眼睛倏然凑近，上上下下地观察。“不知道，"她神色自若，理不直气也壮，“所以才要去医院看医生。人类的医生会治好我。”
“为了健康，为了我的身体不受到潜在的威胁损害，为了更好地履行契约，"她搬出了龙最在意的东西，“慷慨的您会答应的吧？”龙沉默了很久，久到她都有点紧张了，才开口：“可以。”“五天。"他重复这个期限。
“我保证每天都会向您虔诚的祈祷！"她慷慨激昂地发誓。龙对这句话没什么反应，只是将她送了出去。周意眨眨眼，转瞬换上副疲惫至极的表情，脚步虚浮地走向了指挥中心，只用一句"连续几天劳心伤神，消耗过大，需要单独静修"就让上面暂时撤掉了守在公寓附近的特工。
事情的进展比她预想中还要顺利得多，龙看重契约，将军们看重能力，谁都没有怀疑她的病假是真是假。
五天的假期，第一天她花了大半在房间里更改陈设，举行神秘仪式。其实她也说不出来这是什么仪式，只是为了有个比较合理的借口变换家具布局，把各种大件的、遮挡性好的“魔法物品”都拿出来摆上，将几面窗户围得严严实实。
在“法阵"中间静坐到半夜，悄悄溜出门。她早就旁敲侧击地试探过，似乎因为她和龙的联系，受到同样的力量影响，官方没办法用科技手段监控她。只要人撤走了，做什么都不会被发现。周意走了些门路前往邻市，在一家会员制俱乐部门口，有位老客户接应她。“周小姐可真难请，这次来了，总得让我好好招待一下，尽尽地主之谊吧。”
老客户人不老，看着比她大不了几岁，是她接手过为数不多的男客户，西装腕表一应俱全，有明显的混血特征，一双微微下垂的圆眼总是笑得弯弯的，给人一种他其实长着双桃花眼的错觉。
“不知道周小姐打算待几天？”
“最多三天，"她避开男人虚拢在肩旁的手，“越快越好。”“唉，还是这么生分。"男人一副扼腕叹息的模样。“玩那么花，谁知道你有没有病。"周意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这个男人自称叫"本杰明"，是她的回头客，也是唯一一个知道她是骗子仍然选择合作的人，时不时会找她解决纠缠不休的前女友以及前男友们。“玩归玩，我可是很注重养生的。"本杰明不以为忤，绅士地推开一间隐密包厢的门：“不享用一下，绝对是你的损失。”周意挺讨厌他的，这人和她在某些方面太像了，针尖对麦芒。但没办法，谁让这个骚男人专做灰产，正是她急需的。求人办事，不得不低头：“你请我享用的最好是饭。”“当然，"本杰明露出一个和她骗人时如出一辙的微笑，“三天后，你会想要尝试更多的。”
她必须承认，单纯从合作伙伴的角度来看，本杰明绝对是个会让人在短时间内心生好感、如沐春风的人。他安排的饮食起居处处妥帖，不难理解为什么有人前仆后继地飞蛾扑火。
周意躺在五星酒店顶层套房铺满花瓣的浴缸里，轻晃手中红酒杯，抿了口本杰明特地送来的私人窖藏，有点想不起来窝在公寓里喝奶茶是个什么滋味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客房服务推进来餐车，她系好浴袍出来，就见本杰明倚在门口，只穿了件丝绸衬衫，纽扣解了几颗，领子都快开到肚脐眼了，想法不言而喻。“滚出去。"她猛地关门。
“哎，"本杰明卡住门缝，泫然欲泣，“好残忍，居然对我用完就丢。”“是合作，"她想到那些宝石的抽成，肉疼不已，脸色更臭了，“双赢的事，你也没少赚。”
“别这么无情嘛，“"本杰明摸摸下巴，“至少给我个理由。”“我自认长相、身材、情绪价值，哪样都不差，就这么看不上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我还不想死。"周意冷笑。
“残忍。”
本杰明说着，指尖点了点她手背。
如果这时两人中谁打开手机镜头，就能看到有层似云似雾的血色气团笼罩着她，因这个微小的触碰剧烈挛缩，从中抽出的一根比发丝还细的血线横穿几百公里，没入已经被从地图上抹除的、军事严管的古老遗迹地面之下。血线末端，翡翠色的竖瞳颤动，石室内仿佛是大地在低鸣：“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