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凝聚的气势瞬间就被压了下去。闻煦眼神很平静,没有意外,仿佛他早已预料到她会走到这里。黎迎的手心渗出薄汗,整个人因为紧张而僵直,酒精和羞耻感在体内搅成一团,犹豫片刻后,她把所有的怒气、委屈和胆怯混合在一起,挤出一句听起来带着央求意味的话:“求你了,别看我了。“我知道我不该打你,"她艰难地继续,声音断断续续,“上次强吻你,是我的不对…所以,你这次亲我,我们就算抵消了,好吗?”闻煦没说话,抬起眼,静静看她。
黎迎局促地捏着手指,硬着头皮又道:“你要是还生气,我让你打回来。真的,你打我一巴掌,我们就两清。”
依旧没有回应。
黎迎最怕的就是闻煦这副样子,也最讨厌他这样,沉默不能解决任何事,和闻煦偏偏喜欢用沉默来解决问题。
黎迎咬牙俯下身,忍着晕眩凝视他:“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说话啊!你想我怎么做你才能不再看我?你直说,别这样看着我。”闻煦动了动唇,说了句话。
可黎迎没听清。
下一秒,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道扣住了她的手腕,冷不防地拉着她往外走去。“你斡嘛?你放开我…"黎迎想挣开,可她力气不如闻煦,被闻煦攥得牢牢的,踉踉跄跄地穿过拥挤的人群。
笑声、音乐、酒精和烟草的味道在耳边迅速远去,外面的灯光比包厢明亮许多,黎迎眼神迷离,挣扎间长发凌乱,几缕贴在颈侧,她习惯性地咬了下唇,″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闻煦拉着她直至一处空荡的楼梯间,才停下。门一关,世界顿时安静了下来。
黎迎挣脱不得,被逼到墙边。
“说话啊!"她声音发颤,“你想斡什么?”闻煦松开她的手,眼神不再是沉默的死水,“你让我提要求,不是吗?'黎迎怔住,“什么?”
闻煦道:“我提要求了。”
黎迎咽了口唾沫,后背贴着墙壁,“你说。”闻煦语调平稳,没有迟疑:“和我在一起。”空气凝住。
黎迎瞪大眼睛,大脑轰然炸开,嗡声在耳边蔓延,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什么?”
“和我在一起。“闻煦又重复了一遍,字音清晰,没有半点玩笑意味,也没有任何可以让黎迎误解的余地。
黎迎愣了好几秒,才找回声音:“你是不是疯了?”“不是你让我提要求的?“闻煦的目光未曾移开黎迎,眼底的专注化作一张无形的网将她困住,“我提了,你又不答应?”“我、我说的是合理的要求!"黎迎觉得自己和闻煦不在一个频道,闻煦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她能理解和承受的范围了,“而且我都打你了,你…你怎么还……
“你不是问我,怎么做我才不看你?"闻煦截住她的话,“我告诉你,做我女朋友。”
黎迎被逼得呼吸一紧,害怕地退了几公分,已经无路可退。“你是不是喝醉了?你明明讨厌我,看到我就烦…闻煦回答:“没有,我不是一直在看你?”黎迎一噎,哑口无言。闻煦的回答总是偏离她的预期,感觉他们之间隔着一道厚墙,不管她丢过去什么问题,他接到后都会变成另一种答案,直白,又完全不在她想象的轨道上。
他们的性格、爱好、思维方式全都南辕北辙,现在连交流都像打仗,她的话是直线,他的回应是斜线。
黎迎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你别看我了成不,我不知道你想斡什么,但是求你别看了……”
“我就是想看你。"闻煦更近一步,近到黎迎能闻到他身上交织在一起的淡淡冷香和酒气。
黎迎的脑子早就乱成一团,所有的逻辑都在闻煦靠近的刹那被压垮。风一吹,更晕乎了。
短暂的清醒后便是接踵而来的晕眩。
黎迎站在原地,整个人都在晃,晕意和微醺如浪潮翻涌而至,吞没了她的反应能力。
“你说……跟你在一起?“黎迎的脑子说卡就卡,现在已经钝得像卡了的齿轮,她干脆一咬牙,把话挑明:“你喜欢我?”闻煦盯着她,眉眼没有波动,眼神沉着。
黎迎被他看得脸愈发发烫,半是酒精催出来的热,半是心底莫名的躁意。她一鼓作气,把最直接的问题抛出去:“你想睡我?”闻煦的眉头在那一刻轻微地皱了一下,眉骨线条紧绷,整个人的气息冷了几分。
他没有立刻回应,无声地看着黎迎。
沉默像一堵看不见的墙,在两人之间拔地而起。良久,黎迎才听到他说了一句:“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黎迎酒意清醒了大半。
一时间,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闻煦……怎么可能会想睡她?看来莫凌雨说得没错,男人果然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黎迎抿了抿唇,再抬头时,神色比刚才平静了许多,汹涌的情绪已经退去,剩下的只有一种说不清的疲惫。
“可是你条件那么好,"黎迎理性地探问,“想和你睡的人应该很多吧。”她顿了顿,怕自己不问出来会憋得难受,“你为什么……偏偏想睡我?”说完这句话,黎迎索性不再闪避,眼神笔直地对上闻煦。闻煦的表情很奇怪,不耐、压抑、无奈、无措又或者是别的,黎迎看不懂。又过去很久,闻煦开口:“你能不能别一直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