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斐洛斯特重新平静下来了。
“接下来的百年、千年,难道我们都要用这种方式相处吗?我们是夫妻,是这世上最亲密的关系。我不求你爱我,只求接受我的爱,我会给你一切,你想推迟婚礼,想去最危险的边境都可以,这些我都会满足。”“我不求你爱我,只求你别这样恨我。”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近乎气音,一字一句都像是榨干心脏挤出来一样,惨烈无比。
他近乎祈求地看着林星的背影,她会心软吗?会为他回头吗?他已经交付了所有的一切,她会为此动容吗?林星停下了,斐洛斯特却依旧站在原地不敢靠近,明明近在咫尺,却像是相隔天涯。
“我要感谢你吗?”
林星的声音很平静,失控结束后,她的思维重归理智。“没有你,我哪里不能去?给我一些无法使用的废品,却要我返回我所有的一切?你伤害我,我给你报酬,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学小孩子撒泼打滚吗?连承担后果的勇气都没有?”又是这样,最近这几天,他们每一次的谈话都是这样,尖锐残忍。斐洛斯特连回想的勇气都没有,他已经开始怀念最初那把刺向他的尖刀,起码那个时候,她还愿意多看他一眼。
“抱歉。”
他因她的痛苦而绝望,可他永远不会放手。“明天我再来看你。”
斐洛斯特离开了,林星还是安静站在原地,她低头凝视手上的那枚戒指,紫色宝石在人造阳光的照耀下,格外闪亮夺目,几乎要晃瞎人的眼睛。林星联想到小时候吃过的零食,宝石糖,记忆里的它是那样甜蜜,快乐。蓝水星就是地球,她彻底确认了这个事实。在波丽娜的壁画,在集市的水晶球,在无数个瞬间,人类的文明数次突兀地闯入了她的视野,她早已察觉,却不敢说出口,怀着胆怯地希翼,祈祷自己可以回家。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这不是时空的切换,是时间的恶作剧,她所爱的一切,早已在化为灰烬。
家人的面容已在记忆里斑驳,可那温暖大手的温度,似乎还停留在她的掌心。
为什么偏偏是我,她的心脏恢复了知觉,痛苦地跳动起来,怎么会是我呢?林星靠在座椅上,缓慢调整着呼吸。
只有我一个人了,所以我要更好的活下去。可斐洛斯特的力量实在强大的离谱,即使是正常状态下,在他提防的前提下,她也无法杀死他,更何况现在她被限制了力量。除非,她能够借助外力。
但林星的身份已经被公布,这种级别的争端一旦开启,将没人能够置身事外,而她,最好的结局不过是更换一个新的饲主。在绝对的力量、军队、权势的碾压,她的挣扎太无力了,至于那份名为“爱"的武器,更不值一提,他们不过是通过爱她来爱自己。这爱对她没有任何助力,只会拖着她不断往下坠。但这并非没有转机,林星握紧拳头。
蓝水星,只要逃到蓝水星,一切都问题会被解决,那里是污染的源头,斐洛斯特进入后也无法存活,但她可以,那里是她重获自由的希望之处。林星隔着衣服触上那枚伪装成吊坠的戒指,那是一枚粉绿色宝石戒指,凯洛琳的戒指,还在她的身上。
匕首不能完全直接杀死全盛状态的斐洛斯特,但这次,它会为她带来自由。“林小姐,通信线路已经修复完毕,神殿请求与您通信。”墨狄尔低着头,姿态恭谨地站在门外。
“进来吧。”
林星皱眉,疑惑看向墨狄尔:“这是斐洛斯特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