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过时不候的。”她抬起头,眼神直直撞进他的眼睛,似认真,又似玩笑地说:“我可不会永远在原地等着谁。”
陆宴回的表情瞬间僵住,仿佛被人兜头浇下一盆冰水,从头凉到了脚。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那是当然,我们小公主的爱意可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炎热的六月,高考终于落幕。
在陆宴回要启程去美国的前一晚,叔叔阿姨特意买了瓶好红酒,做了一桌子菜,庆祝陆宴回即将翻开人生的新篇章。只有沈郁棠,始终跟不上他们的节奏。
她被困在了旧时光里,走不出来。
离别的日子越近,她越觉得心心神恍惚,总觉得像在做一个漫长的梦。梦里,她还是五岁,有爸爸妈妈在身边,没有痛苦的生离死别。她多么希望醒来,一切就都能重新来过。
今晚,她破天荒也喝了一点点酒,红酒顺着喉咙流下,火烧火灼的辣意,正好掩盖住胸口弥漫的酸涩。
陆宴回也喝得多了些,脸颊酡红,眼神里泛着微醺的醉意。沈郁棠借口说自己有些头晕,想提前上楼睡觉了。她不敢再坐下去,怕眼泪在所有人面前不受控制,怕自己藏起来的,不可说的秘密被撞破。一个多小时后,客厅的笑声散了,陆宴回也上了楼。他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上睡衣,走向自己的房间门口,却鬼使神差地在沈郁棠的房门前停住。
不知哪儿来的冲动,他伸手,轻轻一拧。
门被轻易推开,露出了一条缝。
首先扑面而来的,是她身上特有的香气,在小小的卧室里愈发浓郁。好甜。陆宴回不受控制地深深吸了一口气,企图让她的味道沾染到身体的每一处角落。
屋里,她躺在床上,睡着了。
额前几缕碎发散开,肩膀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灯光落在她的锁骨上,薄薄的影子浮动。
陆宴回的手还停在门把手上,半响,他才慢慢走了进去。身后的光线被重新合上,黑暗又吞没了他。
他背靠在门板上,呼吸一下一下急促起来,心脏在胸腔里乱撞着。仿佛有什么魔力在牵引着他,引诱着他,他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沈郁棠的床边。
窗外银白的月光透进来,洒落在沈郁棠沉睡的脸庞,晕出朦胧如幻梦般的光晕。
这一刻,陆宴回差点都快要无法分清,究竟是在梦境还是现实。梦到过无数次的画面,就这样真实地出现在了眼前。陆宴回的呼吸越发急促,他缓慢地弯曲着膝盖,双膝触地,跪在了她的床边。
无比痴迷地,极度迷恋地用目光一遍一遍描摹她的样子。她浓密的睫毛,小巧秀气还带着些许稚气的鼻子,还有她微微张开的红润的双唇。
是否世界上就只有他一个人,爱一个人要痛到这种地步?陆宴回忍不住想,还是说年少的感情,最终都会无疾而终?如果能提前知道注定要爱上她,陆宴回当初一定会拼命阻止父母签署那份领养协议。
他跪在沈郁棠身旁,心里始终有个声音在不断蛊惑他,吻下去吧,明天你就要走了。
吻她,不就是你梦寐以求的事吗?
陆宴回忍不住越靠越近,她的脸在他的眼里被无限放大,直到他的眼睛里全都是她的模样。
他俯身,颤抖着伸出一只手去,轻轻抬起她的下巴,闭上眼睛,终于吻了上去。
陆宴回的嘴唇在颤抖,下颌也紧绷得在颤抖。这是他的初吻,也是她的。在离别前的夜晚,留给了彼此。可是他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甚至她此时还在沉睡着,什么都不知道。这是他自私的掠夺。
他真是个卑劣至极的人,佯装着温柔,把对她浓烈的爱藏起来,做她的好哥哥。
可现在,已经藏不住了。
理智轰然坍塌,他被猛涨的渴望俘获,喘息着加深了这个吻。就让他死在今夜吧。
他什么也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