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游灿担心:“但你这样睡眠时间太短了吧,影响白天的效率不?”“我先试几天,如果不行再想别的办法。”生日当天也没有真正放松。
晚上回家后,她从柜子里翻出小姨买的咖啡,装进杯子里。起床的时候天还不亮,世界一片朦胧,桌子上的咖啡飘着柔柔香气,等明厘复习完前一天的错题,又背了一遍英语范文之后,喝完了咖啡,才去上学。困是真困,但心里那股紧张和焦虑劲一上来,她就不敢打盹了。晚上,游灿过来的时候,背了个包。
“给你看个东西。”
他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很大的文件夹。
“你上次不是说物理提不上去吗,我认识不少K城的学生,那边物理是强项,我就跟他们要了点物理模拟卷,含金量都很高,你看看。”明厘没想到他还能抽空帮她找卷子,疲惫的神经松懈,感动之情趁机钻了进来。
“我先看了一遍,把值得做的题目都圈出来了,你有针对性地做,尽量节约时间。"他说,“这段时间一天一张,做完我给你批。过一两周看看,能不能把弱项补上。”
明厘看着圈圈点点的卷子,还有点懵,“谢谢。”“等考上T大再谢吧。"他毫不在意地说。她现在除了谢谢,什么都说不出来。有时候晚上学着学着,脑子都晕了,说不出来话。
她每天在麦当劳熬着,他就陪她一起熬。
白天他上课也很累,有好几次明厘要他回家休息,他不肯,非要看着她回了家才绕远回去。
也许是高强度学习实在太辛苦,他有点看不下去,临近过年这段时间,她每天晚上到麦当劳,他掏出来一堆吃的喝的。什么酸奶、巧克力棒、碧根果通通装进小盒子里,有时候直接拿来一大盒洗干净切好的水果。
时常让明厘觉得他在喂猪。
“我不想吃了,感觉脸都胖了。”
“我看看。"他说着,忽然凑近。
一张俊脸在眼前放大,明厘下意识后撤。
“一点也没胖。”他说,“你再不吃才真要瘦成杆了。”“你天天跟我在一起,当然看不出来胖了。"明厘不满道。“那你还在意什么呢?“游灿歪着头,“别人都忙着学习,谁会盯着你看?”明厘叹了口气,“你之前比赛和集训的时候都吃什么?有没有那种喝了能一夜涨智力的?”
游灿弹她一个脑瓜崩,“你清醒一点,小心被人骗了买保健品”她扶着头,翻了个白眼,“可你买这些水果零食都很贵,我还不起。”“那就欠着呗。”
他懒洋洋地翻开书,“快吃,吃完学习。”明厘不知道该如何描述高三。
像是在漆黑的屋子里洗衣服。
她看不见衣服有没有洗干净,只能一遍一遍地搓,翻来覆去,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有时候洗着洗着就会自我怀疑。
这么多遍了,洗干净了没有?
或者说,这衣服到底脏没脏?真有洗的必要么?别人怎么样她不清楚,但年级第一该有的压力一点也不小。她不能因为有了保底就松懈,谁也不知道松了一天会有什么后果。冬天的冷空气一来,教室里生出来不少咳嗽和擦鼻涕声。很多同学都不敢感冒,因为感冒就要吃药,吃药会影响状态。可感冒又不是人能控制的。
明厘一边觉得压抑变态,一边只能祈祷自己千万别感冒。每天的计划都是定好的,今天耽误了,就会影响明天的进度。她现在浪费一分钟都觉得罪恶。
“寒假放几天啊?“走在回家的路上,游灿问道。明厘说:“好像不到15天,我也没注意听。”她还裹着那条红色围巾,暖和厚实,把下巴深深埋在围巾里,挡住冷风。快要到家的时候,游灿说:“今年过年我要去我妈那儿,差不多待一周回来。”
明厘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之前游灿就和她说过,他爸爸去世后,妈妈消沉了很久,睹物思人,就死命不让他碰数学。
另一边,爸爸那边的亲戚坚持让他好好学数学,家里总不能没了传承。很长一段时间,他被夹在中间,怎么做都是错。后来妈妈组建了新的家庭,和爱人移民国外,也许渐渐放下了和前夫的种种,没再干涉他的选择。
这几年虽说不在他身边,但物质上从没亏待他,偶尔也会打电话聊天,问他的近况。
“过年那几天店里也不开门,你就在家学,不要出来了。"游灿嘱咐她。明厘说:“好,我知道了。”
“好好复习,等我回来检查你的成果。“临走前,他忍不住揉揉她那头短发,说。
明厘无力地挡开他的手,“别碰了,没洗头。”她压根没时间。
“行,下回等你洗完了告诉我。“游灿笑了笑,“我走了,再见!”明厘的寒假和上学期间并没有区别。
游灿不在身边,她晚上就不再去外面学习。老师不近人情地发了大把卷子,开学立刻就要讲评。她经常是一身睡衣,在桌子前一坐一天。
时间过半,距离高考还有130天。先前的冲劲也随着消退,她只想快点解放。
不过一秒,又意识到这想法太危险了,不能懈怠,又去洗一把脸,重新投入战斗。
除夕夜,林讽从医院赶回来,塞给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