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凝重。
唯有江珂玉从容淡定,“你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事情忙完了。"宋宝媛轻描淡写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哦,岁穗想学琴。"江珂玉笑着解释,“我恰好有空,便陪着。”江岁穗睁着大大的眼睛,放下了自己的两只手,少有的安静。“岁穗想学琴?"宋宝媛心中狐疑,直言不讳,“听起来没什么天赋。”江珂玉…”
“要不还是学点别的吧。”
“嗯。“江珂玉笑意微僵,“我也这么觉得。”宋宝媛走上前,摸了摸女儿的脸,“我先去换身衣服。”三个人目送她进屋。
她的身影一消失,江珂玉立刻拨动了琴弦,江岁穗着急地捂上耳朵,对面的卿泽则闭上了眼睛。
江珂玉停了下来,拉下女儿捂耳朵的手。
江岁穗咬着嘴唇,手被扒下没片刻又捂上。“爹爹弹得有那么难听吗?”
江岁穗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突然就咧嘴,开始傻笑。但一句话不说。
江珂玉…”
大
又过了一日,江珂玉身在大理寺,继续拨弄琴弦。江岁穗跑得远远的。
整个大理寺内厅,除了江珂玉,空无一人。直到外出办事的六安回来,听到琴声先翻了个白眼。“郎君,小姐听琴可能只是一时兴起,要不您还是算了吧。”江珂玉不满地瞥了他一眼,“你怎么回来了,刘掌柜那边说服了?”“郎君您出手,那家伙哪还敢耍心眼。“六安如此回答,脸色却不太好看。江珂玉有所察觉,“怎么了?”
“小的顺路回去了一趟,你猜小的看到什么了?”“什么?”
“那个小思来送信,小姐不在家,便让门房转交。”六安掏出信封,“幸好被小的撞见了,否则郎君你把琴弹得烂还是弹烂了,都没用!”
江珂玉挑眉,“什么小厮?”
“是小思不是小厮,当初住咱们隔壁那个小思啊!”江珂玉猛然惊醒。
是谢予朝的人。
送信,岂不是谢予朝的信?
“信上说,他向陛下求了外放,确定三日后南下,远离京城纷扰。如果小姐还愿意选择他,就去京郊外的碧水亭,三日后他会在那里等到午时。”六安鄙夷,“这不是撺掇小姐跟他私奔吗?”江珂玉眸光微滞,“你偷看了?”
“啊。“六安挠了挠头,“郎君想知道内容的吧,又怕小姐生气,那这坏人就小的来当呗。”
他将信封摆到江珂玉面前,“但更重要的,小的可不敢做主了。“江珂玉盯着信封,短暂失去思考。
“要小的说,干脆销毁!“六安怂恿道,“小姐没收到,就不会去,那人等不到就走了,离京城那么远,这辈子还不一定能回来,小姐就永远都不会知道。”江珂玉不合时宜地想起那天晚上,阿媛衣着单薄地走下墙边,一个人,安安静静,看起来是那么失落。
自他从诏狱回来,还没见其真正开心笑过。怎么啊。
真的只有那个人才会让她开心吗?
可是…
私心作祟,江珂玉抓起信封,将其揉成团,想要将其当作一张自己写坏的纸,随手丢掉。
可抬起手,阿媛孤单落寞的样子浮现在他脑海,驱之不散。他的心里实在乱得很,不敢将纸团丢出去。“砰!”
半响,他猛地将纸团拍在桌上,然后一点一点铺平。不行!
刚铺平,他心心里头又响起另一个声音。
再自私一回又怎样?
最后一次,就这最后一次,他愿意用他一辈子来赎罪。他又将信封抓成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