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头部的剧痛,伴着持续坠落的失重感。
程风感觉自己仿佛先是被人重重的打了一闷棍又扔进了一口深不见底的孤井,漆黑无垠的冗长甬道中他只能无力地向下坠落。
周遭的黑雾里尽是无数刺耳又杂乱的喃喃低语,脑子像是在被无数的蛆虫游走啃噬,就连意识也仿佛要被蚕食殆尽。
然而在这san值狂掉的凄惨环境中,他隐隐听到远方传来了一阵的悠扬女声,在那些嘈杂低语中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像马上就要渴死在沙漠的旅者,他不断试图靠近那个绿洲,片刻的宁和暂时包裹住了他。
程风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这声音之上,希望以此驱逐那些可怖的回响。
不知落了多久,也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只是在意识彻底丧失之前,他听到那梵音渐止。
黑暗中一只血红色的巨眼缓缓睁开,那些黑暗中癫狂的嘶吼和痛苦的蛆虫又迅速卷土重来,极快地将他完全吃掉了。
“我去”
程风感觉自己突然一下摔在了地上。
呼吸着久违的清新的空气,摸了摸脚下坚实的土地,他觉得一切都是如此的不真实。
那血色巨眼的主人会是何等恐怖的生物?
迷茫、疑惑、后怕。
各种情绪五味杂陈的涌上心头。
不过,这是哪?
意识稍稍回笼,程风却发现,周遭的环境似乎有些陌生。
环顾四周,不光是室内的陈设他看着眼生,如果用漫画来形容,那就是连画风似乎都不太一样。
我不是被车撞了吗?就在自己上班的动物园门口。
就算被救了,也应该是在市立医院吧,这又是哪啊?
是了,程风来到这里之前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饲养员。
就在两个小时前,他所在的动物园刚刚喜提倒闭,程风也结束了自己月薪三千五的打工生涯直接升级为失业人士。
然而就当刚收拾好东西,准备去找园长还钥匙的程风,意外听见了平时总是诉苦动物园亏损的园长,实际上靠着动物园拆迁赚了个盆满钵满,还要将动物园里的动物私自处理,卖给野味馆的事情后……
当然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程风挣扎着用手撑着床上爬起,摸了摸身上。
一身普通的棉麻制服,袖口洗的略有发白,看得出来应该有些年岁,仔细看胸口的花纹是一只盘旋的青龙,底部两个小字写着「程氏」。
除了刚才那个奇怪梦里脑部的不适还历历可辨,之前世界身上被车撞出的伤口却仿佛只是一个幻觉。
他刚准备扶着床起身,却骤然发现自己扶在床上的手有些异常。
这,不是我的手!
程风急忙起身,借着水池前半碎的镜片,看见了他现在的样子。
黑色利落的短发清爽整齐,一张大概十五六岁的白暂面庞上无处不散发着干净的少年气息。
程风对着镜子摸了摸下巴,长得倒是还不错,有我一半帅了,可重点是这确实不是我的身体啊!
事实证明,在事情过于离谱的时候,除了大脑容易宕机,思想反而是能安然接受的。
如今的情况不得不让他回忆起自己上学时半夜偷看的玄幻小说。
我这,不会是穿越了吧……
程风开始环顾四周。
三四十平的简陋的小屋里透露着一股清贫的气息,一张旧板床、一个破旧的金属储物柜、一台老木桌是这屋里仅有的家具。
透过窗户能看到屋外已然是天黑,不过借着屋里的光亮,近处到也能看清一二。
看样子虽不是什么电影里的外星基地但也不是程风熟悉的那个钢铁丛林。
草木茂盛的样子,倒让程风想起来他儿时住过的乡村小院。
走进简陋的开放厨房,只剩一层底的米袋仿佛诉说着主人陷入了不知道是贫穷还是辟谷的薛定谔状态。
空荡的碗柜甚至只有一双碗筷,看来像是独居已久。
看见桌子上还堆着不少书本笔记,程风决定先从这里入手,毕竟是带字的东西,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走到桌前,他发现这里使用的文字也是汉字,这倒是一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