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么?”天机笑意凝滞:“但你应当知晓,通过这种捷径得来的修为,终究比不得脚踏实地一步步修炼来的得心应手。”
“弟子知晓,"荆云涧道,“但阿妩根骨清奇,天资卓绝,缺的正是历练。”天机道:“那孩子行事如何?当日我见她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还以为她是个胆小怕事的。”
“她很好。”
荆云涧答得极快,快到天机忍不住有些惊奇地将他上下端量一番:“你这孩子心气高,倒是头回听你这么夸人。也罢,为师这里还有些助于修炼的丹药法器,你回去时一并拿给那小姑娘,别让人说我逍遥宗苛待弟子。”他说完,便低头在自己的储物戒中翻找起来,手伸进去摸索半天,从中翻出小山似的物件:几大盒各式各样的灵丹、两大捆治伤药材、数十套形状各异的法器、一小箱珠宝首饰、一大包灵石、甚至还有上百件女子衣裙,叮铃咣当一大堆。天机将这一大堆东西包起来后,化出一枚新的储物戒装好,递给荆云涧:“喏,拿去给那小姑娘。”
荆云涧目光一滞师尊,请问,您这里为什么还有女子的衣,·....天机闻言一愣,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啊,好像是帝君原先托我捎给阿瑶的,但阿摇说她那十几间衣帽间皆放满了,便让我留下了。我瞧那小丫头个子比阿鳐还高挑些,你回头帮她改一改尺寸,拿去给她穿吧。”想起那在紫霄宫仙使威逼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少女,天机又叹道:“那孩子哪里都好,就是太瘦,又容易担惊受怕。从前在人间怕是受过许多委屈,”他伸手拍了拍荆云涧的肩膀,嘱咐道,“云涧,你是师兄,以后多带师妹吃些好的,别让她饿着了。”
荆云涧顺从地接过那枚储物戒,应道:“弟子定当不辱使命。”“这有什么使命不使命的,"天机笑道,“同门之间,互帮互助原就是应该的嘛。你既不愿留在玉清台闭关,为师可得再多嘴一句。”他敛了笑容,肃容道:“你别不当回事儿,当初碎你三魂六魄的,可不是普通人。那妖皇一击之力,便是帝君对上怕是也无几分胜算。”荆云涧攥紧浸湿的袖角。他身子没于寒泉中,心口处那道最为狰狞可怖的伤痕便也匿于水下,此时却无端隐隐作痛。即使闭上双眼,也能忆起那双染血的桃花眼漠然望着他时的神情。她手中锋刃穿透他胸膛,妖火沿着血脉灼烧,而他三魂六魄俱碎,痛如万箭穿心。可最让他痛的,却是她眼底的陌生,仿佛他们百年相伴的情分,不过是黄粱一梦。
天机见他神色黯然,叹了口气,并指在他眉心一点:“情丝缠魂,药石难医。为师知晓你对那人情根深种,可是三百年过去了,云涧,你还是放不下么?青年不语。天机又道:“为师倒不觉得所谓仙妖两界当真有什么无法跨起的隔阂,更何况那妖皇五百年前破封印而出后,也并未做什么恶事,反而以雷处手段镇压了那帮为非作歹的恶妖。其实为师私心,并不反对你们二人。”冰泉骤起波澜,仿佛是青年的肩头微微颤抖。天机望着他,道:“可是,纵然为师不反对,你也定然不可能与那人相守。”荆云涧霍然抬头,哑着声音问道:“为什么?师尊,既然两情相悦,又为什么不能相守?”
天机简直是气笑了:“还能为什么?”
他目光扫过他心口处那道伤痕,冷笑道:“三百年前,你是如何被那人捅了一刀,几乎魂飞魄散,还要为师再提醒你么!”青年垂下眼帘,道:“是弟子欺瞒在先。”天机气急败坏地来回踱了几圈,又转过身来,语重心长道:“云涧,你是为师毕生最得意的徒儿,曾经更是仙界小辈中的剑道第一人。自打你从妖界回来,一朝修为散尽,在这玉清台躺了两百年,醒来后连剑都握不稳,更别说重登剑道巅峰。"他长叹一声,道,“既然南墙撞也撞过了,也该悔改了吧?”荆云涧轻声道:“弟子不悔。”
天机瞪着他看了良久,开口道:“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折腾去。何况就算你心系那女子,她早已于三百年前走火入魔陨落,你还放不下么?“思忖片刻,又道,“莫怪为师多嘴,你若当真想找个人喜欢,为师看宗门内你那几个师妹都很好啊?嗯,阿摇如何?她小时候不是常常跟在你身后黏着你么?”荆云涧终于抬起头,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道:“师尊,芙摇师妹好像只喜欢各种奇珍异宝,不喜欢活人吧?”天机想了想,又道:“也是。那妙弋呢?刀法又好,容貌又美,性情也温柔,为师帮你二人撮合撮合如何?”
面前青年神色更古怪了,道:“师尊,您怕是许久不曾亲自教导众弟子了,”他轻声道,“苏师妹一向与殷师弟走得近。”天机尴尬地呵呵笑了两声,苦恼地想了又想,想得整张脸都皱在一起,忽然灵光一闪,道:“有了!那刚入门的小丫头呢?我瞧她无论相貌、性子、天赋都是一等一的,不如你二人相处相处?”
荆云涧正欲开口,却见天机忽得想起什么,赶忙摆手道:“不行不行。为师方才忘了,那丫头对亡夫用情至深,还在守孝呢。罢了罢了,为师勉为其难,回头再为你物色几个姑娘得了。”
荆云河….”
天机此人一向来如风去如风,心中有了下一步打算,立即便要转身离去,却听身后青年低低道:“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