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破庙
林承道听完后,忍不住拍手叫好,随即起身搀扶许丰坐下,但心中还是有一丝不解。
“老伯,你被断双腿,家中竟无一人照料?再者,你这数来宝的技艺,又是从何处习得?”
许丰苦笑,眼中闪过一丝凄楚。
“自幼无父无母,六岁便入侯府为奴。家妻身子孱弱,为治我残腿,积劳成疾,早早地去了,前几年,吾儿又染上肺痨,家境贫寒,无力救治,亦离我而去。这数来宝,乃是一位老乞丐见我孤苦无依,恐我饿死街头,传授于我。只是我资质有限,技艺尚浅,唱得并不好。”
扶许丰坐下后,林承道整理了下衣冠,神色严肃地看着眼前的这个老伯,心中愤怒不已。他与苏世哲目光交汇,心意相通,决议已决。
林承道走到许丰面前,目光紧紧盯着眼前人的双腿,冷声道:“倘若有一线机会,可以报仇,你可愿意?”
“报仇?呵,若真有此机会,我岂会错过!那可是侯爷,我一个乞丐如何报仇。”
林承道从怀中掏出腰牌,递给许丰。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乃新任刑部侍郎林承道,此番前来晋安郡,正是为了这个案子。”
接过腰牌的双手不禁有些颤抖,只见上面刻着刑部侍郎林承道,刑字零零二号,正三品,背面刻着獬豸的图案。望着腰牌,许丰眼眶泛红,欲起身行礼,却被林承道轻轻按住。
“草民许丰,参见林大......”
没等许丰说完,林承道便开口打断。
“许伯,无需多礼。”
亮明身份后,许丰不仅没有漏出一点喜悦,反而愁容更重,轻叹了口气,艰难说到:“大人,还是不要插手此事为好,三法司都是靖远侯的人,您势单力薄,不要把自己搭进去,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啊。”
“许伯放心,我自有分寸。这老虎的屁股,我还真想摸一摸。”
“大人......只怕您会步董典之后尘......”
许丰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被林承道示意不要出声,此时,苏世哲悄然移步至门边,手中的飞镖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射出去。
苏世哲确认来者不善后,一镖毙命,转瞬之间,危险便已解除。林承道踱步至死者身旁,俯身从其身上搜出一块靖远侯府的腰牌,心中不禁泛起疑云:都过去多年了,为何侯府还派人监视许丰?
许丰一瘸一拐地挪到门口,瞧见林承道手中的腰牌,神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侯府卫队中有个隐秘的恪忠营,共计四十四人,专为侯爷行那见不得光的暗杀之事。”
苏世哲俯身捡起掉落一旁的簿子,缓缓翻开查看,上面详尽记录着许丰这些年的一举一动,去过何处,见过何人,做过何事,事无巨细,恐怕许丰自己都难以记得这般清楚。
看完后,苏世哲默默将簿子递给林承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老爷,您过目......”
翻看完毕,又将簿子递给许丰,旋即转头对苏世哲吩咐道:“世哲,剩下的事便劳你处置了,莫要留下后患。”
“是,老爷。”
夺命坡
两日后,荀文林终于赶到夺命坡。刚踏入这片区域,一股死寂的气息便将他笼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血腥味。
商队现场一片狼藉,运货的马车歪倒在地,车辕断裂,车轮歪斜,木箱横七竖八地散落,不难看出商队曾拼死守护,有的箱盖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刀痕。
商队的人无声地躺在地上,身上的衣物破碎不堪,有的被扯成了布条,在风中微微晃动。一位老者的手还紧紧握着算盘,算盘上的珠子散落一地,毫无生气的面庞上还残留着惊恐。
不远处,一个年轻的身影蜷缩着,身体已经僵硬,身旁掉落着一封家书,信封一角被鲜血浸透,字迹也变得模糊不清,所有的一切被定格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再也没有了呼吸。
土匪们在一旁肆意地笑着,将抢来的财物随意地堆放在一起,高声谈论着下一次的“生意”。他们的脸上满是张狂与得意,对眼前的惨状没有丝毫的愧疚。
荀文林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剑眉紧蹙,心中暗自思忖:此等悍匪,作恶多端,毫无底线可言。唯有将其尽数剿除,还百姓以太平。
荀文林一行三人,悄然尾随这伙土匪返回寨子,偷听到今夜寨中为庆贺劫得大户,要大肆庆祝。
如此一来,便可以对酒水动手脚了。荀文林取出一个小包裹,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