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第一天,清早的风又冷又瑟。
三千人马奔腾在泗水河畔,像是从水里翻涌而出的浪花,冲向下邳城。
......
下邳城上的吕字大纛早已折断,此时白门楼里坐着的是镇定自若之陈宫。
自那晚城变后,陈宫再度游说宋宪侯成,想要彻底稳住他们,言大势已定,袁术大军正在赶来,吕布没有翻盘的希望。
尔等难道不识时务?
宋宪侯成再次表示,愿唯陈郝二人是从。
至此。
吕布旧部,成廉魏续已死,郝萌宋宪侯成皆反,丹阳首领许耽与之同谋,竟无一人可为内应。
“报!吕县方向有千骑驰来!”
一骑飞入城门。
城头上的陈宫闻言震惊,连忙飞身出门,吕布为何这么快反应过来?
迟早是要撕破脸皮,又何必在乎是快是慢?陈宫有些发红的脸庞很快就被通道上的冷风吹白。
踏踏踏!
似地动山摇。
身处下邳城的陈宫以及全体士兵,见三里远的骑兵奔驰而至,吕字大旗飘扬上空,像是乌云压城般弥漫着焦躁情绪。
吕布之勇。
望而生畏。
“本侯回军!还不速速打开城门!”
吕布大吼一声,见那三百步远的城头上挂着一颗模糊脑袋,不由得怒气攀升。
“速速开门!”
吕布将士齐齐呐喊,震得南墙欲倒。
升起的太阳洒下炙热之光,城墙上并无一人响应,任吕布军如何叫嚣,都只当他是烦人阳光。
“陈宫!”
吕布眼神犀利,远远便看见那副可憎的模样,遂引骑向前,至城墙不及百步。
“我何曾亏待公台?!为何再行阴谋之举!”
吕布咬牙切齿怒吼道。
“奉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有没有亏待?自己不清楚吗?!”
陈宫挺身立于墙垛之间,高大的身躯如鹤立鸡群,随风吹拂他的裙摆,他一如既往的自持刚毅。
当初曹操也是这般质问他,他只言问心无愧。
扪心自问!他陈宫可以拍着胸腹说他从来没有对不起曹操,至于吕布?
“多行不义必自毙!公台!袁术断不会真心接纳你,只要你现在打开城门!我既往不咎!”
吕布如实而言,无一丝欺骗成份。
只要陈宫愿意开门,吕布待他如初!
“这种话从奉先嘴里说出,不觉虚伪乎!”
陈宫握拳拍击墙砖。
“我问遍魏越旧部,无一人承认那日刺杀刘升,奉先自导自演做计谋我!”
陈宫反而生起滔天怒气。
是吕布先针对我的!
“又使我与陈登相制,处处防备忌惮!我当奉先为主公,奉先视我为棋子?!”
闻言吕布蹙眉,眼中含剑,恨不得戳死城墙上的陈宫。
都为互相利用,何谈棋子?公台呀公台!你总是为自己的阴谋寻找正当的理由。
“公台此举自绝于天下也!世人将知你陈宫乃是天生反骨的伪君子!”
吕布咆哮大骂。
“我还是那句话!公台开门,我既往不咎!”
吕布又怒又骂,却也带着威胁和恳求的语气。
“绝无可能!”
陈宫震声道,接着又朝吕布军大喊。
“尔等家眷皆在城中!若弃吕布,可保家小无恙!还不速速投降!”
“奸贼!”
一旁的高顺声若洪钟。
“无君无父,无亲无友之奸贼!你陈宫坏事做尽,必将留下千古骂名!遗臭万年也!温侯军中皆是忠义之辈!岂会是你这种卑鄙小人?如婊子脱衣!”
陈宫闻言怒目暴起,脸上布满青筋。
“吾问心无愧!”
墙上墙下骂声不绝,皆面红耳赤。
吕布见无法打开局面,于是大喊宋宪侯成身在何处,我的心腹在哪里?!
“别叫了吕布!你看看这些人是谁?!”
只见。
郝萌押着吕布正室严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