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国屏住了呼吸，伸长脖子，试图从王卫东的表情变化中捕捉到一丝线索。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王卫东的表情先是有些茫然，似乎在确认耳朵里是不是真的有声音。
紧接着，他的眼睛猛地睁大了一些，瞳孔微缩，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
然后，是全然的震惊。
他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微微张着嘴，靠在沙发上的身体不自觉地坐直了，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前方虚空中的某一点，仿佛灵魂出窍，沉浸到了另一个世界。
耳机里传来的是一首当时脍炙人口的流行歌曲，经过数字编码和解码，音质清晰、纯净，几乎没有任何杂音。
这种纯粹的、仿佛直接灌入大脑的音乐体验，与磁带那种带着“嘶嘶”背景噪音、音质时好时坏的感觉，形成了天壤之别。
更重要的是，这音乐，是从那个比香烟盒还小的小玩意儿里流淌出来的！
没有磁带转动，没有庞大的机械结构，只有纯粹的音乐！
这完全颠覆了他对“听音乐”这件事的认知。
办公室里静得可怕，只有王卫东粗重了一些的呼吸声，以及从他没有完全塞紧的耳塞缝隙里，隐隐约约泄露出来的一丝微弱的音乐旋律。
苏九安静地站在一旁，没有打扰。
他知道，这种震撼需要时间消化。
就像第一次看到彩色电视的人，第一次接触到互联网的人，那种冲击力是难以言喻的。
他甚至能想象到王卫东此刻内心的惊涛骇浪。
赵建国在一旁看得抓耳挠腮，他太想知道那小玩意儿里到底是什么声音，能让见多识广的王总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这简直比攻克一个技术难题还让他心痒难耐。
林晚则悄悄松了口气，看到王卫东的反应，她知道，苏总这次又赌对了。
这个小东西的魔力，超乎想象。
足足过了两三分钟，王卫东才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猛地回过神来。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耳朵上的耳塞，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那个依旧在安静工作的银灰色小盒子，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狂热。
是的，狂热。
那是发现新大陆、看到新机遇时才会有的眼神。
他一把摘下耳机，动作甚至有些急促，目光灼灼地盯着苏九，声音因为激动而略微有些沙哑：“这……这里面……没有磁带？”
“没有，王总。”苏九微笑着回答，“它使用的是数字存储技术，音乐以文件的形式存储在里面的闪存芯片上。”
“闪存芯片？”王卫东显然对这个名词感到陌生，但他没有深究技术细节，而是直奔核心，“这东西……能存多少首歌？”
“目前这个原型机，内置了128M的闪存，”苏九报出了一个数字，“按照目前主流歌曲的压缩标准，大约可以存储30到40首歌曲。”
“三四十首？！”王卫东和赵建国几乎同时失声惊呼。
赵建国更是忍不住插话，语气激动：“一个小小的盒子，能存三四十首歌？还不用换磁带？这……这简直……”
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要知道，一盘磁带通常也就十几首歌，听完一面还要翻面。
而这个小东西，居然能随身携带相当于两三盘磁带容量的歌曲，而且切换自如，音质还如此纯净！
王卫东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用手指摩挲着MP3播放器冰凉的外壳，感受着那份精致和科技感，脑子里却在飞速运转。
潜力！
巨大的潜力！
他几乎立刻就看到了这个小东西可能带来的商业价值。
便携、容量大、音质好、使用方便……这简直就是为改变人们听音乐的习惯而生的！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苏九身上，这次不再仅仅是审视和探究，而是带上了一种看待“同类”的欣赏和……郑重。
“好小子……”王卫东喃喃自语了一句，随即抬起头，目光变得无比锐利，“成本。这东西的成本，有多高？”
来了！
谈判桌上，惊艳过后，最终还是要回到冰冷的数字。
苏九对此早有准备，他迎着王卫东的目光，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抛出了一个问题：“王总，您是问……国内成本，还是国外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