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刺骨!
虽然此时已是临近晌午,但是阴云密布的天空却没有漏下一丝温暖的阳光。反而是阴冷的北风不时吹来,让身上仍是穿着单薄号衣的楚勇士卒,因为寒冷而不时哆嗦着嘴唇与双腿。
在他们之中,正呆呆伫立在自己帐前的周辰昊,感受着因为远处吹来的寒风而冷得直打哆嗦的身体,而他的一颗心,却也随之冰凉到了极点。
自从他带着部属昨日傍晚在蔡公坟下发现了江忠义与江忠信等数人后,知道他们底细的周辰昊自然不敢大意。他赶紧为这些人换上了楚勇的服装,并将他们偷偷地带回了老营之中,并立刻将这一情况禀报给了江忠济。江忠济自然立刻将江忠义等人带回了亲兵队中,并嘱咐他要守口如瓶。不过随后,他的师父江忠源的一系列行动,便使他的一颗赤诚之心瞬间冰冷到了极点。
本以为自己虽然已经不是左营的营官,但是仍担任老营左哨哨官之职,还挂着江忠源亲传弟子的名头,自己仍然会受到江忠源的信任。可是在当晚,江忠源却只是召集了老营左营中的江家子弟前去他的大帐里密谈。就连才入伍不久的现任左营亲兵队长江忠珀,也是江忠源召来密谈的人选之一。而自己这个从咸丰元年,从黄土坪誓师时就跟随着他一路拼杀,为他立下赫赫战功,又是他亲传弟子的人,却根本没有接到他召见的命令。而原本应该是由他们前哨轮值巡逻的昨晚,却突然接到江忠源让他们换班,换成江忠济麾下亲兵队守夜轮值的命令。这一切或明或暗的行为,怎能不让他那颗刚刚燃起的拼搏之心,立刻仿佛被冷水泼过一番,瞬时冰冷了下来。
昨晚,他就一直这么寒着心,迟迟没有睡去。帐外传来的轮值士兵巡逻的脚步声,隔壁营帐内安睡着的士兵传来的呼噜声,寒冷的北风吹动蔡公坟上树木帐篷发出的呼啸声,在这个失意又失眠的夜晚,与他沮丧的情绪呼应,让他的泪几次在眼眶里打转,却又被强行忍了回去……
“大人,昨晚之事,到底是什么回事?为何要瞒着营中其他兄弟?”肃立在他一旁的郭随,忽然一脸神秘地凑了过来,在他的耳边轻声询问起来。
“疯子,昨晚之事,你就不要过问了,就当你从未见过一般。待会你把念祖叫来,让他吩咐甲什的弟兄,昨晚之事,让他们务必守口如瓶,不准泄露出去。”周辰昊的神色忽然冷峻了起来。他虽然因为江忠源这段时间来将他降职调离左营,又极力疏远他之事而心情低落烦闷。但是他仍然抱着因为自己是江忠源的弟子,坚信江家最终还是会信任他的想法,对江家忠心不二。而郭随忽然如此问起,他自然不会将事实如实相告,反而极力想要掩饰他将江忠义等人偷偷带回蔡公坟之事。
“大人,我这就不问了。只要你不说,这件事情我也就不必知道。”郭随听到周辰昊这样的回应,立刻一脸正色地回复道,简单的一句话里满是对周辰昊的效忠之意。
“恩。疯子,你的一颗心,我是明白的。”郭随这样的神态与话语,让周辰昊的心中一暖,差点就情绪失控地哭了出来。不过曾经身为一营之主的他,立刻很好地控制住了情绪,只是神色如常地点了点头,并拍了拍郭随的肩膀。不过谁也不知道在他简单的话语与平静的神色下,心底已是感慨万千。
“大人……”郭随不知道为何,忽然又开了口,只是他眼中闪动什么异样的神情,嘴里的话语也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不过在他稳定下情绪,静静地看了周辰昊后,便又继续开了口。“大人,我们还是另谋出路吧。”
“什么?你说什么?!”周辰昊闻言,瞬间就惊得瞪大了双眼反问起来。不过他机敏,话一说完便立刻环顾了左右,发现四周无人,这才放心地用阴冷的眼神继续盯着郭随,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大人,我看,我们还是另谋出路了吧。这楚勇之中,已经没有我们容身之地了。”郭随丝毫没有因为周辰昊这样的眼光而退缩,反而迎上了周辰昊的双目,一字一句地继续认真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了。”听了郭随的下一句话,周辰昊却没有立刻暴跳如雷地呵斥他,反而一把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营帐内,这才一脸阴郁地问了起来。
“大人,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冰鉴是如何离开左营的,想必你是知道的。而你是如何被回到老营,我们这一百号弟兄是如何被调到老营的,你心里也是清楚的。昨夜发生之事,就算大人不说,我也知道是事关岷公的机要之事。可是为何入夜时分,岷公遍召营中江家子弟,却独独没有召大人前往?往时怎样的机要大事大人没有参与?昨夜原本是由我前哨轮值巡逻,为何却忽然换成亲兵队轮值?还不是信不过我们前哨吗?”见到周辰昊这样的反应,郭随原本紧绷着的心瞬间便松了一些,又继续开口对周辰昊说了起来。
“疯子,我和岷师之师,你们就不必担心了。现在岷师定是受了奸人蛊惑,这才会如此待我。日后岷师知道我仍是忠心耿耿,自然还会厚待我的。”周辰昊心中的那一串问题就这么被郭随连连提起,心中早已是波澜四起,心绪不定起来。不过面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