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杰兄,难道你不认得我们兄弟俩了吗?”周辰昊的话还没问完,却没想到黑暗里忽然传来一位青年男子的问话,让他不禁调转了目光,望向了声音的出处。
“你,你是……?”目光所及,只见两名青年男子并肩向前迈了两步,这才让周辰昊借着灯光勉强看清了他们的面容。只见两名男子都只是大约十余岁的青少年,唇边长着一圈细细的胡须,面容和江忠源有几分相像之处。可是刚刚睡醒,思维还没有正常运转的周辰昊却一时之间却记不起来这二人究竟是何人,只能迟疑地开口询问道。
“玉杰,他们是我的族弟啊,这是味根,这是诚甫。”原本站立在一旁的江忠源这时便笑着开了口,给周辰昊介绍了这二人的身份,也让周辰昊顿时清楚了他们的来历。原来这二人都是江忠源的族弟,一人为江忠义,字味根,其一人为其弟江忠信,字诚甫。
其中的江忠义据说从小便胆识过人,处世聪颖得体,颇得江忠源的喜爱。周辰昊当年随江忠源从广西返回新宁时,和他也有一些接触。不过时间也已经过去了约莫一年多,而处在发育期的江忠义也是变化不少,周辰昊又是刚刚睡醒,脑中还没彻底清醒过来,这才导致周辰昊一下子记不起他来。不过他身边的那位名叫江忠信的年轻人,周辰昊却是和他没有什么交集,因此并不熟络的。
“原来是味根和诚甫啊!不错,一年没见,又长高了。”不过关系说到底,还是要交流才能产生。周辰昊一经江忠源的提醒,立刻露出一副恍如大悟的表情,一边上前拍了拍江忠义的肩膀,一边感慨起来,丝毫没有因为关系的生疏而少了关切的问候。至于询问他们二人已经其他呆在阴影里的人来此的目的,周辰昊却是一点也不想开口询问的。因为他知道既然江忠源此时召他相见,必定已经安排好了相关事宜,而他也只是江忠源手下的一员战将罢了。如果管了太多与自己不该管的事情,问了太多上司不想回答的问题,等待着他的绝对不是什么好的结果。
“大家出来吧,现在帐内的都是自己人了,我们是不是该商量大事了?”江忠源看见周辰昊一副与江忠义江忠信二人亲密相处、又不擅自发问来此所为何事时,嘴角不禁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随后他望向了黑暗中的剩下的那几人,轻声开口问道。同时他轻轻一甩头,在一旁早就准备好了的江忠济立刻搬出帐内留存着的厚实皮毛,将之披在大帐的帐帘内,防止别人可以通过映在帐帘上的影子得知大帐内有多人正在进行一场秘密的会谈。
“江大人,呵呵,没想到表面上看起来你这么一副狂放不羁的模样,外面却有人传说你嗜赌好色,不过现在看来,江大人你做事还真是周全啊!”黑影中的一人一边轻声笑着步出了,只见他一身便装打扮,但是那张留着络腮胡子的带着浓浓威严气息的面孔上,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这人的面孔,周辰昊却也是认得的。因为他赫然便是与楚勇一样,同样驻扎在蔡公坟上的贵州镇远总兵——秦定三秦镇台。而随着他的出现,黑暗中的另外两人也徐徐走了出来。
其中一人也是一身长袍的便装打扮,约莫三十岁左右的中年年纪,唇上留着一绺八字胡。另外一人也是一身便装,大约二十余岁的年纪,不过那张面容看在周辰昊眼中,却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哈哈,秦镇台说笑了,我江忠源堂堂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岂是偷偷摸摸做事的猥琐之人?今晚的行动,不过是因为小人得势,不得不防罢了。”江忠源丝毫没有因为秦定三的故意数落而发起火来,反而爽朗一笑,将自己的行为一下子描述得光明正大。不过这样的堂面话除了能保住自己的面子,没甚么用处。明白这个道理的江忠源一说完自己的行为的根源后,便迅速招呼起这后面走出来的这两位神秘男子了。
“没想到此次和镇台会派和协台你来我营中相商大事,我这营中可真是蓬荜生辉了,哈哈。张历兄弟,不知张抚台在城中是否身体安康?当日城南一别,没想到已是半月的光阴。”听着江忠源的话语,周辰昊的心中顿时恍然大悟。原来那名看起来比较眼熟的男子居然是当日曾有一面之缘的湖南巡抚张亮基的仆人张历。
而江忠源虽然有功名在身,又是手握军权的前线将领,但是在地方最高长官的绝对权威面前,还是不得不跟一名地位低微,但是却是张亮基心腹的仆人张历称兄道弟起来。而他身边的秦定三以及一旁的和春的部下副将和礼在听了江忠源的介绍后,不但没有因此露出鄙夷的表情,反而都是调转了目光看向张历,看着这名一省最高长官的心腹仆人,心想着如何能跟他搭上线,好为自己的前途做打算。同时,“江忠源与张抚台关系不浅”这一信息让他们的心里也是顿时一紧,不禁对江忠源高看起来。
“张大人身体无恙,城中也是一切安好。之前江大人您向大人推荐的左季公倒真是三湘之大才!这才进城几天,就替大人解决了粮饷弹药的问题,现在又为大人积极筹划守城事宜,甚是得力。”这位名叫张历的张府下人也许是早就习惯了被地位远远高于自己的官员看重的感觉,因此说话时也不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