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午餐时间,东山又赖床惯了,一起来就匆忙洗漱一番前来赴约。
现在看着一桌子佳肴美味,又有美人作陪,哪里还能忍下反复吞咽的口水。
一张馋嘴,直把自己空荡荡的胃搅了个天翻地覆。
李家主这老东西还特别会吃,哪有一个清淡的菜品,满桌子红油飘香。
这父女俩也许是早就猜到东山会有所防范,所以才有意在饭桌上给东山难堪。
李家主客套几句后,就自顾自的吃菜,面前的小半碗米饭是粒米未进。
李蕊则是一边向东山介绍菜肴,一边美滋滋的大快朵颐。
两人都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对面坐着的客人,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有动筷子。
这一下反倒轮到东山尴尬了,对面两人分明已经酒菜过半,眼看就要撂筷子了,他要是现在开始吃,未免有些对人现眼。
更何况,自己装模作样警惕了这么久,难道说就这么缴械投降了?
还是忍忍吧!起码也得忍到,对方开口询问,或者质疑自己为什么不吃饭吧?
好歹也要有个台阶下,他也好顺水推舟,就坡下驴吧。
东山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一顿饭而已,待会出了这道门,他一定要找个最好的酒店,点上18个菜,狠狠吃一顿!
不!要比这里多两个菜,点二十个!
嗯,东山小兄弟。
东山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对面的李家主终于发话了。
吃饭的档口递话过来,这不是明摆着要给自己搭台子,给自己台阶下吗?
嗯,李家主。
东山赶紧收拾心情,准备接过话头,然后就开始准备动筷子了。
而且这第一筷子下去,要叨准面前的哪盘菜,哪块肉,他都想好了。
李念天微微含笑,拿起手边下人不停换上的热毛巾,蜻蜓点水般的擦了擦嘴角。
蕊儿,你也吃好了吧?
李蕊在李家主擦嘴的空档里,她也缓缓的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手边的热毛巾。
嗯,父亲。
那行吧,东山小兄弟,既然大家已经吃饱喝足,那我们移步到会客室喝两杯茶,刮一刮刚刚吃下去的油水吧。
东山闻言一愣,这狗日的老东西!明显是拿自己寻开心的。
这爷俩分明就连饭桌子上,每一个菜都没有尝遍,这就吃饱了?
哦,好的,好的。
东山尴尬又无奈的起身,跟在李念天身后,看着他一只手握拳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拄着拐杖,脚下的黑色千层底布鞋,迈着四方步,沉稳的往外面的走廊游荡。
最近这段时间,东山找了几个师傅,想要学个一招半式,也好助自己行走江湖。
师傅们讲给自己的第一课,那就是要学会观察对手,察言观色。
用师傅的话说,先看清楚对手是否是练家子,别惹错了人,打不过是小意思,千万别挑战到高手,被人抽筋扒皮了。
具体怎么看,怎么学的,东山当时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只不过,现在近距离观察,这李家主李念天,左手虚握,拇指弯曲在食指后面。
脚下看似左摇右晃的四方步,实则更像是马步站桩前的起势,就好像,两步之后就要扎马步了一样。
尤其是他的后背和腰板,那绝对是挺得溜直溜直的。
上身的中山装,看似宽松,实则紧贴胸腹,明显是有肌肉隐藏在华服之下。
现在再回过头来想想,从一见面开始,这个老东西,就一直保持着直面东山,不管是说话聊天,还是抽烟喝茶,始终微微颔首,就像是在害羞一样。
下巴和和锁骨之间,几乎找不到一拳的空隙,丝毫不露一丝破绽。
果然,这不光是个练家子,还是个近身格斗的专家呢。
还有身后跟着的李蕊,明明穿着高跟鞋,脚下又是高档木地板,走了这么远,东山愣是没听见她的脚步声。
穿过连廊,后院里郁郁葱葱,怪石林立,小河潺潺,石桥耸立。
不知名的鸟鸣声,此起彼伏,不知道是刻意养起来的,还是野生的鸟类,被这后园的景色吸引,特意来这里栖息。
小河里的水,显然不是死水,一条条一尺来长的锦鲤,在水面上翻腾,映着日光,不时泛起闪闪金光。
而且这河水里,似乎还有腾腾雾气弥漫。
沿路向前几步之后,拐过一座凉亭,前方一整座延绵几十米的假山起伏入目。
假山面前,果然是一瓮清泉从地底冒出,咕嘟咕嘟泛起水花。
水花里显然是带着些许温度的,初夏的天气里,竟然依稀能看见水雾升腾起来的热浪。
不出意外,这地底下肯定有一眼温泉。
而且这邻省,恰恰与省城在一条矿脉上,这两处温泉,也算得上是一脉相承。
花亭里的茶台,正对着泉眼和假山。
整面三米长,近两米宽,三十公分厚的红木台面,几乎占据了花亭大半。
李念天带着东山就坐,主位留给了李蕊。
李蕊缓款走向主位,提起台面上摆放的黄铜水壶,转身往小河旁边走去。
沿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