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秀芝恢复很快,她向来是个心态好的人。
八月中旬的时候,脸上的病气,就去了一大半。
也开始恢复活动,偶尔还能出出摊,只是许桃做了大部分工作,不让她劳累。
出摊时间也不会太久,阿婆在外面,还能跟邻居们聊聊天,心情也能舒适些。
阿婆这一病,许桃原本的计划也被打乱。
学不了车,也没办法和秦桉去旅游,更别提先前秦桉提的要求,让她跟着去海市相陪。
不过倒是合了许桃心意,她想多陪陪阿婆。
一个月里,许桃就和阿婆散散步,种种花,出出摊,完成一下学业和老师们发来的工作任务,日子静谧温馨。
只是许桃一直没能搞明白,冯橙在生什么气。
电话不接,消息敷衍,问也装看不到。
见不着人,许桃连哄哄她的机会都没有。
只能作罢。
期间,孙扩军和许玲玉等人,也迎来了法律的制裁。
孙扩军竟然犯下故意杀人罪,拐卖人口罪,还有许多罪责。
被判处死刑。
他儿子,因数起强奸罪入狱。
许桃听秦桉说,这位“堂哥”在监狱里得罪了人,被群殴,导致颅脑内出血死亡。
真是恶有恶报。
至于许玲玉,虽罪不至死,但也参与了人口拐卖,据证据显示,情节严重,被判无期徒刑。
许桃本来打算瞒着,但孙扩军的妻子找上门来。
孙翠翠给冯秀芝磕头,算是赎罪,还留下了一张卡。
说是那年车祸的赔偿款。
她其实并没有精神疾病,是孙扩军为了控制岳丈家的生意才故意散播出去的谣传,她现在要回乡下去,这个钱还是打算物归原主。
冯秀芝比许桃想象中,平静多了,也许是早有所料,又或者说看开了。
等孙翠翠走后,冯秀芝在丈夫和儿子儿媳牌位前,站了许久。
最后把卡交给了许桃。
让她记得给秦桉。
还嘱咐许桃,不管挣多挣少,都要自己能混出一口饭吃。
许桃明白阿婆的意思,不想她成为依附秦桉的菟丝花。
即便做一棵野草,也要有自己扎根活下去的勇气和能力。
许桃深深记在心里。
她会的。
纵然已经承认,也正视了心中情感,许桃仍旧想保持理智。
她现在是半清醒半疯狂的沉沦状态,一方面想爱秦桉,另一方面又忍不住担心以后。
患得患失,怕秦桉失了兴趣,怕秦家江家不同意。
更怕整颗心都交出去,那是让人无法掌控和预测的未来。
许桃了解自己,如果秦少雄和江兰夫妻二人不同意,凭她的自尊心,很难忍受任何人的挑挑拣拣。
她没有父母,也不希望对方的父母心存隔阂与偏见。
宁可分开,也要尊严与脸面。
不过当下,许桃也没什么办法,只能选择暂时相信秦桉的承诺,也决定珍惜这段感情。
因为她舍不得分开。
这种心思,让许桃生出啪啪打脸的羞耻感,往日说过的话,立下的誓言,都好像轻飘飘飞去了云端,跑得没影儿了。
许桃刻意不去想,找别的事转移注意力。
再说秦桉的生日也快到了,许桃这会儿一直想着,该准备什么礼物。
八月二十的生日,秦桉是掌控欲十足又霸道的狮子,要是准备不到他心坎里,还不定用什么方法收拾她。
许桃想了几个礼物,发现秦桉几乎都有,买了也未必能用得上。
最后还是决定亲手做一个。
许桃跟阿婆说了一声,去外面商场里买材料,回来后就开始照着图纸和视频,一点点给秦桉准备礼物。
这日,许桃跟着阿婆出摊,冯秀芝坐在小马扎上,笑着和牛皮糖店的老板娘说闲话。
许桃也坐在一旁,手指不停忙活着,来了客人她就去装月亮糕。
阴凉地儿小风一吹,是桐城小桥流水人家独有的惬意和温情。
也是秦桉未曾经历过的另一种生活。
他坐在车里,远远看了会儿,仿佛隔着这一幕,看到了十几年前,小小的许桃蹲在一边,等着她的阿婆收摊。
阿婆拿起一块月亮糕,包着袋子递给孙女,小许桃胖胖的手捧着,一口一口吃。
现在长大了,许桃吃东西,还是很像一只小松鼠,尤其是吃水果的时候,在家里就喜欢捧着吃。
秦桉不由自主露出温柔的笑来。
他错过了许桃的成长,觉得可惜。
秦桉开了车门,缓步过去,站在摊子前,轻声问忙活的小老板:“月亮糕多少钱一份?”
“十块钱一份......”许桃随口答了,一抬头看到是秦桉,眼睛立马亮起来。
她几乎是从小马扎上跳起,但想到外面很多人,又克制住,红着脸喃喃道:“你怎么又不说一声就来了?”
秦桉的突然出现,让附近几家铺子的熟人都来看热闹,许桃脸更红了些,像夏日里熟透的苹果。
冯秀芝比孙女自在多了,笑眯眯跟大家伙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