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康,字超度,是谢奕的小儿子。
因为谢奕的表叔谢尚没有儿子,就被过继给了谢尚。
谢尚承袭了咸亭侯的爵位。
作为谢玄唯一的弟弟,可以说是得到了谢家全部的宠爱。
今天刘元庆意外刺破了他的衣袖。
要是他怪罪下来。
他就是再长几个脑袋也是不够砍的。
“区区一兵曹,竟敢行刺侯爵,是受谁指使?”
面对着六位州府西曹的诘问。
刘元庆的冷汗都滴在了地上。
谢康只是冷冷地站在那里,已经给人莫大的压力。
闯出这等祸事来,估计没有谁能保住自己。
刘元庆当然不敢承认是受人指使。
太原王氏和陈郡谢氏正斗得火热。
自己这么做难免不让人往两家的明争暗斗上想。
“是意外,卑职正欲擒贼,争斗间不慎闯入府门……”
“城内安定,百姓安居,贼从何来?”
他的说辞当然不会有人相信。
怎么会这么巧,几个月没有强盗贼寇,偏偏赶上今天有贼。
淮阴城这么大,到哪里抓不到贼,偏要到州府门口捉。
“贼人是从城外来的胡商,在码头逃过盘查,窜入坊市,卑职身居边防要职,恐有细作刺探,特意拘下。”
这解释勉强说得过去。
“细作在何处?”
“带上来!”
贾元,朱擘和霍利,和陆宁之被带了上来。
谢康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的四人,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陆兄,何时成了细作?”
谢玄统兵于外,留谢康代管徐州。
北府兵的后勤也都是陆宁之在配合。
两人年纪相仿,可以说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误会,都是误会!”
陆宁之只好苦笑。
刘元庆可不能放过这个扳倒陆家的好机会。
“分明是你暗中勾连外族。”
“下官确有凭证!”
陆宁之使了个眼色,贾元立刻说道。
“小人乃豫州商户,受北府军令筹措军资。军令正在身上!”
“还敢抵赖!”
刘元庆不相信北府会把后勤这样的肥差,交给一位商户代为处置。
只是他随手一翻。
那块金灿灿的令牌,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州府西曹拾起,递给谢康。
“正是北府军令。”
刘元庆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他想不到北府做事,竟然这样别具一格。
连商户和胡人都能参与军务大事。
“卑职不知内情,该罚,该罚!”
刘元庆这边狂抽自己耳光,谢康挥了挥手。
“罢了,快给几位松绑!”
“遵命!”
谢康又注意到霍利的水貂皮大衣和朱擘的火浣布罩袍。
贾元却穿着一件粗笨的毡衣。
“北府所托何事?”
贾元只是跪地不起。
“恕小人不能相告!”
陆宁之悄声对他说。
“这位是冠军将军之弟,咸亭侯谢超度。”
“只是此事机密,不可为外人所知。”
按照杨行秋的嘱咐,具体内容只能告诉谢家的人。
“可到府内详谈,诸位稍候。”
谢康说着拔掉衣袖上的匕首,丢给了刘元庆。
“告诉你家主人,谢氏一心为国,不屑此等龌龊手段!”
刘元庆逃过一劫,叩头不止。
“卑职告退!”
“站住!”
州府西曹长叫住了他。
“还有何吩咐?”
“虽非有意为之,然刺破锦衣,岂能作罢?”
刘元庆这才注意到,一缕缕轻柔的丝绵正从破洞处飞出。
“卑职定当照价赔偿!”
“汝年俸不过六百石,赔这件丝绵锦衣,只怕是遥遥无期。”
一件华服,谢康可以不计较。
州府的西曹大多是谢氏一门中人。王家门下划破的可不是谢家的衣服,而是谢家的脸面。
替自己的主子争争场面,还是理所当然的。
“让领军将军王恪,亲自送一件到府上来。”
“卑职这就转告将军。”
“滚!”
刘元庆就这样带着仆从,连滚带爬地跑远了。
看着他们的狼狈样,谢康嗤笑一声,带着贾元进了内堂。
“此处并无外人,还请据实相告!”
贾元于是将北府托付他来采购建材,还有杨行秋嘱咐他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桃在露井上,李树在桃旁。虫来啮桃根,李树代桃僵。”
谢康念了几句诗,随手把锦袍脱了下来,递给贾元。
“无功不受禄!”
贾元还想推辞,谢康直接把锦衣披在了他身上。
“无当之玉盌,不如全用之埏埴。寸裂之锦黻,未若坚完之韦布。家国社稷,系于公一身尔!”
“定不负所托!”
感受到了锦衣的重量,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