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一艘船,如果靠港,他们不可能看不见。
难道这船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大船吃饱了风,披荆斩浪而去,消失在夜色里。
通体漆黑的巨大帆船,船头上,陆潜一众人正靠在船舷边,凭栏而望。
他们大多数人都没见过海,因而当陆潜决定出海时,骆润宝立刻提议将鬼帆降落在海面上,得到了众人的赞同。
夜潮刚刚拉开序幕,汹涌的浪花越来越大,拍击在船头上,溅起的浪花几乎要落到了船头上,引得众女一阵兴奋。
汪沅漳望着海面,有些叹息地道:“东海凶险无比,越往深处,危险就越大。茫茫大海,从来都没有人知道边际在哪,更不知这大海的尽头是什么。”
左丘玲道:“我也曾听我爹说起过,说大海十分凶险,平地里海浪能打到十丈高,没有任何船能够抵御这样的海浪。”
汪沅漳道:“十丈高的海浪,在大海中也不常见的。不过,大海的风险不止一端,除了这惊涛骇浪之外,海底中还有无数巨大凶猛的妖兽,即便是地仙,深入大海也是很危险的。”
左丘玲有些好奇地看向汪沅漳,问道:“你常来海边吗?”
汪沅漳道:“就来过一次,给我爹送行。”
左丘玲奇道:“送你爹?你爹是……渔民?”
大离国没有海外诸国,没有海上贸易,在常人看来,只有渔民才会出海。
汪沅漳摇了摇头,道:“我爹是地仙。”
左丘玲下意识地点点头,道:“哦,不打鱼那他出海做什么?”
汪沅漳道:“寻找出路。”
“找出路?”
左丘玲一怔,她突然发现,原本喧闹的船头,忽然间安静了下来,只有她一个人在说话,以至于她说话的声音突然间变得十分清晰。
她回头一看,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们这边。
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好像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
左丘玲感到莫名其妙,当她发现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汪沅漳身上时,转头看向她,猛然间反应过来,问汪沅漳道:“等等,你刚刚说什么,你爹是什么?地仙?
他姓地吗?”
陆潜笑着拍了拍左丘玲的脑门,道:“咱们这一趟去东海,要找的就是她爹,流云剑仙,大离国最后一位地仙。”
“咕咚——”
左丘玲干咽了一大口唾沫,下意识地跟汪沅漳拉开了点距离,不再贴得她那么近:
“对……对不起啊,我刚刚那样说,不是无意的……
不不不,是有心的……
呃……”
左丘玲说着,又跟汪沅漳拉开了些距离,身体完全紧贴到了陆潜身上。
陆潜岔开话题道:“海崖岛在前面还有多远?”
汪沅漳道:“像咱们这样航行,一晚上只怕是到不了。”
陆潜伸手敲了敲船舷上的栏杆,道:“再玩一会,咱们就起飞吧。”
众人今天一进济东道,汪沅漳便提起了他们当年送流云剑仙出海的故事。
当初他们从微山县出海,来到一座奇特的岛上,跟父亲作别。
汪沅漳也正是在那里见到的父亲最后一眼。
陆潜一听,立刻上了心。
他仔细问了一下,又让白檀小凤四处打探,发现汪沅漳口中的这个“海崖岛”果然十分隐秘,就连当地人都没人知道。
见此,陆潜立刻决定,今天先从微山县出海,去海崖岛。
至于去海崖岛的缘由,当然是安置青鳞、小凤她们。
王姿容陆潜也没准备带。
东海之行,可以预见会十分凶险,带上他们,既危险也没有意义。
玩了一个时辰后,陆潜准时将鬼帆拉升起来。
一离开海面,鬼帆的速度果然快了许多。
不过,陆潜也并没有离开海面太多,只在离海十丈高的地方飞着。
又飞了三四个时辰,前方漆黑的海面上,突然有一根高大的“柱子”耸立而起。
这跟“柱子”立在海中,竟高达五十丈,比此刻站在甲板上的陆潜还要高。
汪沅漳脸上现出了一抹兴奋之色,伸手一指,道:“到了,那里就是海崖岛。”
陆潜看了,也不禁啧啧称奇道:“我看叫海柱岛才更贴切。”
不过,飞得再近些,众人才看到,这座“海崖岛”,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大。
说是海崖岛,实际上也是一座从海底中伸出来的一根壁立的高山。
海崖岛四面都是陡峭的悬崖,没有一点坡度,山顶上却相对平台,只有低矮的起伏。
甚至于,在这样看似全是坚硬岩石构筑成的山上,山顶上还长满了杂草和稀疏的树木。
树林中,还耸立着一座破败的庙。
这座庙不知道已经经历过多少年的风雨了,由于长期无人修缮打理,庙里两座厢房已倒塌了一座,后殿也是摇摇欲坠,唯独主殿尚还坚挺。
众人落到海岛顶上,信步而行,来到这座庙前。
庙门口的牌匾字迹大片剥落,三个字中只依稀能够辨认出中间的是个“神”字,另外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