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贤眼睛一亮:“这个办法好,灵活控制关税。”
朝臣皆觉得王复的办法好。
“商税也可以这样设,设得很高,然后再适当减免,每年设的商税标准都不一样,或者三到五年一改。”
王复的办法是真好,灵活收税。
白圭却幽幽道:“一旦灵活收税,可就有人会钻空子了。”
“不怕人钻空子,没人不犯错,只要不停增加法律,完善政策即可。”王复看得很开。
反正都是试运行嘛。
“就用王阁老的办法。”李贤直接拍板。
“其次就是漕运的问题。”
李贤又道:“陛下的意思是,采用海路并用的方式运粮,和元朝一样。”
“恐怕不行,运河上几百万漕丁,有上千万人指着运河吃饭呢,若贸然停止一半运河,怕是会出现动乱。”
姚夔反对。
人做什么都是习惯,世代漕丁,你让他们去修路,他们是不愿意干的,因为不习惯,改行特别难。
而且,漕丁属于旱涝保收的稳定工作。
修路是临时工。
谁去干,才是傻子。
“漕丁好安置,如今天下各地都缺人,尤其是能出力卖命的,这些人去哪都能讨到饭吃,再不济还能安置去吉林、交趾,种地去。”
耿九畴道:“反而其他人,不好安置啊。”
“陛下说了,不是完全废除,而是废除一半,海路并用。”李贤道。
“我认为不行。”耿九畴反对。
李贤看向王复,王复也表示反对。
白圭却道:“现在什么都在变,不能因为一些人的老眼光,就让漕运停滞不前吧?”
“北军南调,走的就是海运。”
“北军顺利抵达交趾,而从上海、杭州运粮到天津,走的全是内海,路途近消耗少。”
“至于安置问题,漕丁可以去转行做海上运输,或者干脆往东北安置,给他们分土地,让他们去种地。”
“若嫌东北冷,就去交趾。”
“其他指着运河吃饭的,都是本地的小商小贩,这些人又不会彻底断绝生路,无非是少赚点而已。”
“此消彼长,靠海边的城池,也就发展起来了,沿海的百姓也能当小商小贩,也能赚钱了,一样的道理。”
“最主要的是,这些人是不交商税的,咱们收不到他们的税。”
“何必管他们死活呢?”
白圭说得很现实。
不交税的人就是没用的人。
至于其他大商贾,更得支持中枢了,否则皇帝的刀子可不留情啊。
阁部重臣微微沉吟,竟觉得有道理。
陈文和马文升支持白圭。
“白尚书的话有道理。”杜铭开口。
但姚夔、王复并未开口,而是在思考,漕丁确实可以用分地来安置,移走。
实在不愿意走的,就还在运河上呗。
运河也不是彻底废弃。
“其实还有一点,若走海运,运河就不必维护了,年年维护运河,就得几十万两银子。”
余子俊道:“运河不维护,十年就堆积满了淤泥,其他漕丁只能被迫转行,无法再指着漕运吃饭了。”
“其实,等玉米种满了北方大地,北方粮食就够吃了,漕运反而没多大用处了。”
这是实话。
根治黄河之后,北方就成为了肥沃之地,比如河南、江苏、山东、北直隶,都是富庶的地方,都是种粮大省。
“那就先海路并用,慢慢裁撤运河,把漕丁移去东北。”
李贤一锤定音:“漕丁移民不着急,以利诱之即可,毕竟现在还需要运河支撑,五年内,运河还有用。”
他说的五年,是黄河根治,需要五年时间。
正议着呢。
有官员匆匆进来:“诸位大人,陕西督抚刘大人,病故了!”
“什么?”
孙原贞吃了一惊,身体一晃,差点没晕厥过去。
他和刘广衡是至交好友。
年前还通信了呢,刘广衡说一切皆好,两家还约定孙子辈的娃娃亲。
结果,刘广衡竟然病逝了!
“怎么回事?”
“陕西那边发来的讣告,尚且还不知死因,但听说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毒死的?
孙原贞让去把讣告拿来:“快去啊!”
刘广衡人缘不错,当初从辽东回来,也是皇帝担忧他的身体,在京师荣养几年,又被派去陕西当督抚。
景泰十一年,陕西做的有声有色。
主要是饮水工程。
受益整个西北,整个西北的人都会感激他。
这种事,一般官员不愿做的,官员都愿意做泡沫,这样是功绩,很少有人愿意做民生工程。
结果,竟病故了,真是不幸啊。
正月初四。
刘广衡病逝的消息传到朱祁钰的手中。
讣告上写着,刘广衡吃错食物,夜里腹中绞痛,不治身亡,享年六十六岁。
“朕的肱骨,又少了一根啊。”
朱祁钰长叹一声:“赠少傅,加文勋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