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啊,您要为胡家做主啊!”
胡锡强忍剧痛,嘭嘭磕头。
马瑾知道,这件事难办了!
金忠也是的,怎么派个愣头青来啊!
不过,转瞬他也明白了,金忠就是想杀了胡家几支,然后好趁机清洗南昌府。
他想的太简单了!
若江西这么好犁清,皇帝就不用派他马瑾,外加金忠同时坐镇了。
你杀几个小喽啰,没有问题。
但这些重臣的后代,你碰都别想碰。
这些人是政治家族,当权者在位时,会通过各种手段,给家族的人谋求官职,久而久之,触角就遍及各地,形成根深蒂固的政治集团,哪怕当权者去了,也形成庞大的、根深蒂固的势力。
上一次你杀了胡广后人,那是打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次,可没那么简单了。
“本官乃江西督抚马瑾,收起你的刀!”
喝止之后。
马瑾赶紧把胡锡扶起来。
但胡锡愣是不起来,非要让马瑾给他一个说法。
“胡家主,此乃锦衣卫办案。”
“本官虽是督抚,但管不到锦衣卫的。”
马瑾淡淡道:“不如这样,您先请医者看一看,莫要伤了身体。”
“本督抚这就给金提督写信,请金提督给您一个说法。”
“这样处理,您看如何?”
胡锡微微一愣,这是拿金忠压我呀?
他胡俨门生故吏再多,那也是人走茶凉了,这种关系用一次少一次,甚至,能不能愿意为他们出头,还不一定呢。
金忠可不一样,那是皇帝的红人,哪个当官的敢招惹金忠呀?那不是跟皇帝作对吗?
“大人,草民受伤倒是无妨!”
胡锡哭泣道:“但这正堂,曾是祖父教授学子的地方,却受到了玷污,他日去了地下,草民如何向祖父解释呀?”
他没敢拿太宗皇帝的牌匾说事。
那就是愚蠢。
锦衣卫代表着皇帝,你拿太宗牌匾说事,岂不在骂皇帝不孝?皇帝除了杀光胡氏,把胡俨丢进粪坑里,还能怎么收场?
所以,胡锡非常聪明,只说胡俨的教谕之功。
胡昭也跪在地上,向先父祷告。
看着胡家叔侄的表演,马瑾头大。
看看,锦衣卫刚进胡府,连他这个督抚大人都惊动了,足见胡家的影响力。
也怪沙铉,来到南昌府,为什么没跟他先提前打个招呼呢?
“胡太公,胡家主!”
沙铉忽然开口:“小人进您府中第一句话,便是,小人抱着必死之心来的!”
“您说小人玷污了先胡公。”
“小人愿意用一条命来还,够不够?”
沙铉指着锦衣卫的人:“若小人一条命不够,锦衣卫一共四十七个人,加在一起,还给先胡公,够不够?”
胡锡被杀气吓了一跳,满脸是泪地看着马瑾。
马瑾想装死呀!
胡俨是他佩服的人,他也着实想拉胡家一把。
但胡锡太能演戏了,非得和锦衣卫撕破脸,本督抚能有什么办法?
沙铉也狠,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所有人,听本官之命,架在脖子上,随本官一起自尽,向先胡公致歉!”
番子们都傻了。
我们是来发财的,不是来玩命的!
可上峰有命,他们不听也得听。
但最傻眼的是胡锡。
锦衣卫代表着谁?
代表着皇帝!
锦衣卫被逼得自尽,那胡家要干什么?造反当皇帝吗?
“大人且慢!”
胡锡慌了:“请大人暂且听草民一言。”
“小人脏了先胡公之地,小人愿以死相报!”沙铉冷笑。
拿江西督抚压我?
我就用死吓死你们!
我们是锦衣卫,能让我们死的,只有陛下!
“大人,先祖克己复礼,以身作则,怎么能看着鲜活的人命,因为一点家里的规矩而死去呢?”
胡锡是真的慌了。
他演戏是想驱逐锦衣卫,不让锦衣卫查案。
结果锦衣卫来个以死致歉,不按套路出牌啊。
沙铉却道:“小人是粗人,听不懂文绉绉的话!”
“小人只知道,犯了错就要承担责任。”
“小人犯了错,触犯了先胡公之堂屋,小人愿用命来偿还!”
“这是公道!”
“传到陛下耳朵里,陛下也不会为小人说什么的!”
沙铉作势要死。
胡锡吓得哭泣,传到陛下耳朵里,是会诛杀我胡家九族的!
胡家再厉害,也不能逼死锦衣卫呀!
“大人若死,请先诛杀草民!”胡锡疾呼。
看着沙铉和胡锡做戏。
马瑾摇头苦笑,只能做中间人,和稀泥化解难题。
沙铉却道:“督抚大人,标下来此,是奉提督之命,调查窝藏军械一案。”
“胡家树大根深,锦衣卫不敢查。”
“标下沙铉无能,只能请金提督大人亲自坐镇南昌府,再请陛下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