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让朕背负骂名?”
“你们就这般孝顺君父的吗?”
“都给朕跪好了!”
朱祁钰忽然暴怒,声音高亢:“郑王,你再说一遍!”
郑王吓傻了。
陛下您能不能要点脸啊?
谁说供养不起护卫了?明明是您啊,您是既当又立,我们很难做啊!
“臣朱瞻埈因王府经营不善,财物不支,无法供养王府护卫,请求陛下准许,解散王府护卫,微臣不胜感激!”
还是郑王会说话啊。
把护卫变成自己解散,上书请罪,不就给了皇帝裁撤护卫的借口嘛?
诸王纷纷跟进。
但还有肃王、淮王并不说话,他们担心,削了王府护卫之后,他们就成了待宰羔羊,没有丝毫反抗之力了。
未来皇帝想削谁的藩,就削谁的藩。
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肃王,郑王的话,你怎么看?”朱祁钰看到了他。
肃王朱赡焰是第二代肃王,初代肃王是太祖皇帝第十四子朱楧,建藩甘州张掖。
肃王向来低调,被称为甘州智者。
“回禀陛下,微臣以为郑王之话有理。”
肃王敢说什么?
他封地偏远,存在感很低。
而且,皇帝驻兵河套,又派寇深督抚甘肃镇,那寇深最恨藩王,若他在乾清宫得罪了皇帝,等回了封地,寇深准折腾死他。
“那刚才怎么不说话?”朱祁钰可不肯放过他。
肃王看似老实本分,其实是西北诸王的智囊,他岁数又大,颇有长者风范。
这种人得治他。
“微臣岁数大了,正在愣神发呆,请陛下恕罪。”肃王拿岁数做遮挡,省着皇帝拿鞭子抽他。
他虽然脑子好使,但也怕鞭子啊。
这玩意抽几下,铁人也得服啊。
“岁数大了?”
“是啊,肃王是朕的叔祖辈的,和朕皇祖父仁宗皇帝一辈的。”
“年龄确实大了,却还要跪在这里。”
“是朕未免太过不近人情了。”
“肃王请起。”
朱祁钰叹了口气。
但没人知道,皇帝葫芦里卖什么药。
肃王有点不想起来,他害怕皇帝反手一鞭子,教他做人。
“肃王身体不适,便留在京中调养吧。”朱祁钰淡淡道。
果然,反手就教肃王做人了。
肃王刚站起来,噗通一声,又跪在地上:“陛下,这……”
“怎么?肃王不想留在京中?”朱祁钰问他。
“这……”
肃王语塞。
你说不愿意,那身体就没问题,刚才就是有欺君之罪!
可说愿意吧,留在京中,何时能回到封地啊?
倘若回到封地,会不会肃王换人了?他的兄弟们、儿子们都不是省油的灯。
“微臣谢陛下天恩!”肃王哭着谢恩。
朱祁钰冷笑,转而看向淮王朱祁铨:“淮王,你也不满意?”
淮王是个好孩子。
没事就在家里生孩子。
年纪轻轻,就有七个儿子了,活着的就有六个。
朱祁钰看着就眼馋。
“微臣正在想,国难当头,是否将王府财货捐给朝堂!”淮王泪崩了。
他可不想步入肃王的后尘。
皇帝也不管他们血脉多近,想杀就杀啊。
越近杀得越狠。
皇帝有毒。
“那你是怎么想的?”朱祁钰幽幽问。
“微臣愿意将淮藩全部家当,捐给朝堂,共赴国难!”淮王下血本了。
就因为他没附和,就被皇帝穿小鞋了。
所有钱都没了!
这哪是鸿门宴啊,这是主动削藩宴!
都是主动往皇帝手里面塞,皇帝一边抽他们,一边往外面甩,他们最后还得求着皇帝手下。
这都什么事啊!
现在想想,还是正统皇帝好,要是漠北王复辟了该多幸福啊。
“是真心话吗?”朱祁钰看不出喜怒。
“微臣有半句谎话,天打雷劈!”淮王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幸好,没打雷。
否则他淮王就解释不清了。
“还算有孝心,便让锦衣卫去接手吧。”朱祁钰照单全收。
淮王却傻眼了。
您真要啊?
您至于吗?您富有四海,为什么对亲戚这么苛刻?留着给谁呀?您又没儿子!
“朕也不白拿你们东西,朕在京中赐你们淮藩大宅子,以后在京中的用度,都由内帑出。”
朱祁钰当然要了,又不是傻子,给钱不要?
淮王也傻眼了。
赐给我京中的有啥用?
我这辈子能来几次京中?
您可真会做买卖,拿空头支票,套了我家的全部家财。
鄱阳王、永丰王、清江王、南康王、德兴王、顺昌王、崇安王,淮藩七郡王面面相觑。
互相之间,都看到了眼中的怒火。
凭什么啊?朱祁铨!
你捐了自己的家财也就罢了,把我家的也捐了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