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只是他想错了。
一旁的明姝雪察觉兄长似乎与平时有些不一样,她犹豫了一息,还是出言宽慰道:“姐姐会平安无事的。”
明姝雪也知道昨日姐姐和太子见过面。但无论如何,兄长和她一样,会首先在意姐姐的安危。
“嗯,”明述柏微微颔首,笃定道,“一定会的。”
出城的马车上。
即将回到青云寺继续与皇后扮演和睦关系,沈晗霜一直在心底细细梳理着爷爷和祝隐洲同自己说过的事情。
与皇后有关的,与陈相有关的,与北达国有关的,沈晗霜都尽可能地自己将它们串在一起,加以合理的推测与判断。
沈晗霜还不由得想得更远了一些——
或许皇后与北达国之间的联系,可以追溯到她成为平南王妃之前。
那时先帝一心想要征服北达国,多次派平南王与镇西将军去北边。
若能从那时开始便在平南王身边安排这样一个人,蛰伏多年,还坐上了皇后的位置,北达国那边也称得上是十分有耐心了。
而将这颗棋子埋了这么久,埋的位置还这么恰到好处,沈晗霜不难猜到北达国想图谋什么。
思及此,沈晗霜忽然想到了另一个人——
陈兰霜。
陈相与皇后之间有关联,又都与北达国有勾结。而陈相的女儿,陈兰霜,曾嫁给前太子祝清。
先帝膝下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娶了陈相的女儿,一个娶了当今皇后。
招数倒是如出一辙。
越想,沈晗霜的思绪便越清楚,心神也愈发平和。
但马车出城后不久,沈晗霜就听见一道马蹄疾驰靠近的声音。
马蹄声刚在不远处停下,沈晗霜便听见车外的人齐声说道:“见过太子殿下。”
祝隐洲冷淡地“嗯”了一声。
沈晗霜心神微顿,掀起掩窗的帷帘,看向骑在马上的祝隐洲:“殿下这是?”
祝隐洲垂眸望着沈晗霜,先朝她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温声道:“刚办完事,你我顺路,可以一起回青云寺。”
沈晗霜静静地听着祝隐洲的这番说辞。
他的马刚停下,看着应是从城外来的。方才那道疾驰的马蹄声也是从前面靠近,而非从沈晗霜身后的洛阳城中。
何来的顺路?
除了沈晗霜以外,在场的人都看见祝隐洲是从哪边来的。可既然他这样说了,旁人便不敢再说别的。
皇后身边的嬷嬷恭声问道:“殿下可需要乘马车?”
祝隐洲淡声道:“不必,就这样,走吧。”
“奴婢遵命。”
话音刚落,沈晗霜乘坐的马车便重新行驶起来。祝隐洲则骑在马上,不远不近地跟在车旁。
沈晗霜已经放下了帷帘,不再看向祝隐洲。
但帷帘在马车行进途中不时轻晃,透过其间的空隙,沈晗霜偶尔能看见祝隐洲的身影。
她知道,他是特意在此时此地出现的。
祝隐洲不是顺路,而是得知皇后的人去了明府,专程赶来接她,想让她安心。
见着祝隐洲时,沈晗霜也的确更安心了些。
既然他当着皇后心腹的面来接她,便意味着,对于即将要做的事,他应是有把握的。
沈晗霜便也定了定神,继续思忖方才那些线索。
直到马车停下,沈晗霜从车里走出来,便看见祝隐洲像昨晚送她回明府时那样,正抬起手臂,想让沈晗霜扶着他下马车。
周围的人都不敢抬头直视太子,但余光应还是能瞥见些什么。
祝隐洲这是……想让皇后以为她和他的关系发生了什么大变化?
沈晗霜不动声色地瞥了祝隐洲一眼,将手搭在他的小臂上,走下了马车。
沈晗霜甫一站定,祝隐洲便收回了手。
当着皇后身旁那位嬷嬷的面,他转而从袖中拿出了一支木簪,递到沈晗霜面前。
“这个样式喜欢吗?若觉得不好,我重新做一支来。”
祝隐洲的声音温润谦和,听着还有几分不加掩饰的温柔。
沈晗霜接过木簪。
那是一支紫檀木制成的簪子,样式简单,没有任何金玉之物做装饰,经过打磨后便雕刻上了素净雅致的云纹。倒是很适合在寺庙里用。
沈晗霜柔声道:“很好看,不用重新做了。”
虽不知祝隐洲为何会忽然这样高调,但沈晗霜还是配合着,没在皇后的心腹面前多问什么。
闻言,祝隐洲却说:“既然好看,那我再多做
几支给你。()”
沈晗霜忍不住抬眸看了他一眼。
怎么话都让他说了?
若是她觉得不好,他便重新做一支发簪来。
她说了很好看,他又说多做几支送来。
像是无论如何,他都觉得仅这一支发簪还不够?
见沈晗霜收下了簪子,祝隐洲随即同她说道:有些事亟待处理,我要去见林止和林远晖一趟,你先回青云寺,去看看母后。?()_[(()”
“母后身体抱恙,但我暂时抽不出身来为母后侍疾,恐怕得劳你先费心照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