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见人就砍!
“踏马的,我是自己人!你眼瞎啊!”
那些发狂的士兵,大多是跟随夏侯渊远征关西的旧部。
他们如今已经是第五年没有轮休了!
精神压力紧绷的将士,一旦遇到了突发的血战,意志稍弱者,很容易成为疯子。
是残酷的乱世把他们变成了精神如此不稳定之人。
“营啸!是营啸!”
曹真明显能看得到,有那么一群人已经发了疯似的把两边人一起砍。
在这种乱战之下,局势彻底混乱。
最可怕的还不是乱战,夜袭本就有己方乱杀的可能,这是能够估量的损失。
但最让曹真忧心的是,战争开始了,刘升之的大旗却迟迟没有出现。
那他人会在哪?
会不会突然出现在意料不到的地方。
比如说在榆中城。
或者……葵园峡!
……
榆中城下。
夏侯霸纵马飞驰,却见一杆行征北将军的大旗空悬在顶,城门大开。
起初他还以为是刘升之的疑兵之计。
可等哨骑入城之后,却惊奇的发现。
整个城中已经没有一个守兵!
唯有被五花大绑的费曜,呜呼叫喊。
夏侯霸一把扯开了费曜嘴中的破布,惊慌道。
“费曜,怎么是空城?”
费曜有气无力的说道:“中计了,中计了,你们全中计了!”
“刘升之早就带兵走了!”
“啊……遭了!”
“快去救葵园峡。”
夏侯霸即刻拨马,朝着葵园峡增援而去。
可是他反应的太慢了。
在曹真、夏侯霸、毌丘兴主力尽出,准备打北伐军一个措手不及之时。
北伐军的主力已经趁着夜色悄悄摸到了葵园峡的下方。
守着魏军营垒的是曹真的老乡——曹遵。
“来者何人?”
先前投奔北伐军的那名伍长开口道。
“我是费曜将军的旧部。”
“护军救回了费曜将军,快打开营门,蜀人要追过来了。”
曹遵本身不是什么有能力之人,他简单的和那魏兵对了下口令,又看来着皆是魏军甲胄,旋即便来到营门口,令人开城。
“谢谢啦。”
扮作魏军的庞德大笑一声,一脚便把曹遵踹了个狗啃泥。
旋即快步勒住他的脖子,一刀抹喉。
来不及哀嚎,来不及悲鸣。
魏军守营副将当即被杀!
“曹遵授首!”
“给我破营!”
“杀!”
汉军大队一拥而入,瞬间将营中魏军砍翻。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葵园峡的上空,立上了汉军的赤旗。
等到夏侯霸拨马前来增援之时。
迎头又遭到了刘云的骑兵突袭。
“怎么回事?”
黑夜中。
身骑黑马的青年手持马槊如入无人之地。
一槊挑死了夏侯霸的副官过后,骑兵长龙在榆中盆地间迅猛飞驰。
魏军只能看到一片残影扑来,战马冲击带来的威慑,瞬间便将魏军的步兵冲垮。
“不好!是刘升之!”
“走也!”
夏侯霸带着骑兵拨马欲走。
姜维半道截杀。
二人刀剑相交,战不数合。
西羌骑兵混着匈奴屠各从两翼分头杀来,瞬间凿穿魏军骑兵。
刘云纵马飞驰,连杀魏军三名校尉。
及庞德赶来合流之时。
三千魏军殒命沙场。
夏侯霸只带着十余骑慌忙逃向勇士县。
北线战局,落定!
……
残兵败溃而归时。
曹真已经几度攻杀到汉军营垒之中。
城内三千汉军凋零殆尽。
可在王平、柳隐的坚守之下,阵地又被反复夺了回来。
三千人,足足牵制了曹真一万人。
柳隐带着几十个满是是血的板楯蛮守在营门前,背后的营寨满是火光,他仰天嘶吼:“来啊……不怕死的就来啊啊!!!”
魏兵的气势稍逊一筹,无人敢前。
曹真见此盛怒之下,亲自拔刀而出,刚要亲临战场,了结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将军。
却只听部下快马来报。
“报!”
“护军……大事不好。”
“句扶伏击了毌丘兴,我部折损大半。”
……
“报!护军,榆中是空城!”
“我军中计了!”
……
“报,护军,刘升之趁夜色奇袭葵园峡。”
“曹遵将军……战死!”
“夏侯将军全军覆没……”
朱赞听到老乡战死,满眼惶恐。
他侧过身去,看着痴神良久脸色苍白的曹真,嘴唇颤抖道。
“护军……曹遵死了,葵园峡丢了……我军完了。”
曹真依旧面色冷静,但朱赞能察觉得到曹真明明牙齿都在打颤,却还在强装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