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个时辰过后。
阎行、田乐麾下只剩下两千余人还在坚持战斗。
阳逵死后,他的兵马早就投降了。
重重围困的北伐军四面涌来,宛若铜墙铁壁。
叛军环顾四周,却只见一片威压。
刘云便从人群中走出,看向了阎行。
“阎行,还不束手就擒?你部死伤过半,没必要在流血了。”
阎行看向这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自知陷入了死地。
“你赢了……刘升之,老子这回栽在你的手里了。”
“不过,你赢的并不光彩。”
“把我们骗过河,以众欺寡算什么本事。”
阎行丢下西凉长矛,只抽出满是鲜血的缳首刀,向前两步挑衅道。
“呵呵,你说得对,没必要再让将士们流血了。”
“你我两人就可以结束这场战斗。”
“竖子,敢跟我单挑吗?”
王平见刘云之手开始握紧剑柄,连忙劝道。
“将军,这个阎行用刀砍翻了五个鬼卒。”
“别听他的。”
阎行横刀,冷笑道。
“我现在是老了,年轻时,我能砍翻二十个你这样的小鬼。”
马超拔剑而出。
“阎行,想打,那就继续来啊。”
“你我之间的旧仇,也该算算了。”
阎行知晓马超仍是壮年,气力强盛,方才二人见面便是殊死相争。
若非部下庇护,阎行险些被马超刺死,他可不上套。
“马儿,我现在对你不感兴趣了。”
“刘升之,我要你的人头。”
“你赢了,我的部下归你。”
“输了,放我们走。”
刘云冷冷一笑。
“一介叛徒,口气倒是不小。”
“回答我,你起兵攻打旧主韩遂的时候,也觉得很光彩吗?”
“看着自己的外舅(岳父),被田乐割了脑袋的时候,你也觉得赢得公平吗?”
刘云看着脸色愠怒的阎行,缓缓拔剑出销,鸳鸯剑在空气中传来一声剑鸣。
“你自诩凉州第一勇士。”
“却只敢在孟起将军年少时,与他生死相争。”
“如今,与他斗了几合,便不敢为敌。”
“找我?也好。”
“你死了,这场战斗,也该结束了。”
刘云快步上前。
周遭的健儿们各自退却几步。
马超嘱咐道。
“阎行虽然年老,可刀法狠辣。”
“在凉州,他出刀最快,杀人最狠。”
“唯有出手法,可以制之。”
刘云领会其意,默默点了点头。
马超在历史上乃是剑术大师。
出手法,据传乃是马超所创的一种剑术。
出手无形,出鞘即死。
刘备让蜀中四虎,磨炼了刘云一个冬天。
刘云跟马超学得便是出手法。
见刘云上前单挑。
王平无奈的摇了摇头。
“太不理智了。”
“君侯如今身居高位,却还是一股子游侠习性。”
“何必要冒这个风险呢。”
张嶷收刀回鞘,从腰间拿起酒囊,朝着嘴里倒了两口。
甘冽的西凉酒水入喉,他只觉大为过瘾。
“一身游侠义气。”
“这才是我认识的刘升之。”
“让他去斗斗也好,早点结束战斗。”
“阎行这样背叛亲族的贰臣,他不去砍,我就去!”
王平无语的瞥了张嶷一眼,旋即不再多言。
沙场上,卷风四起。
回到这片萧索、苦寒的凉州大地。
刘云才能回味到数年前,纵横凉州的少年时光。
生活在边塞上的男儿,常年与羌胡混居。
这里,解决问题的方法不靠律令。
靠的是武力和勇气!
凉州叛军是由羌胡混编的部曲,他们只服强者。
鸳鸯剑在握,刘云紧握剑柄,收回剑鞘,慢慢靠近阎行。
阎行冷冷道。
“你,为何回来?”
“当年,你和杨阿若为徐揖报仇,四面纠集兵马。”
“你以为,就凭几个游侠,一介乞儿,你能收拾得了那群凉州大族?”
“这天下,终究是一部分人的天下。”
“凉州,是他们的凉州。”
“从徐揖开始打压豪右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了要死。就算你回来了,也是一样。”
刘云回忆当年事,满眼涌入风沙。
那个站在漫天黄沙中,如孤松独立的背影,至今烙印在刘云的眼中。
酒泉太守徐揖,汉末少有的忠勇双全的名士。
他在任期间安定百姓,打压豪右,选贤任能。
哪怕凉州已是四面割据,被朝中官卿视若荒野的边州。
可他依旧在此坚守绝域,励精图治。
从新野去往凉州的那一年,刘云遇到了这样一群不惜身命,殊死守边的英雄们。
在诸侯割据,大小豪右并起攻略郡县的乱世下,凉州这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