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曾经与我有过小恩小惠的人都受到了照顾,与我有过仇怨的人,我都会送他们上路。”
“我并不后悔,只觉得这一天来得太晚。”
诸葛亮良久没有说话。
唯有长风和飘雪,荡漾在寂静的城墙上。
三国志中说法正怀才不遇,又被州人诽谤。
掌权之后,擅杀毁伤己者数人。可能就是在新都当县令的那段时间,遭到了豪右的欺凌。
“难怪……主公很喜欢你的性子。”
“有恩必回,有仇必报。”
平心而论,法正杀人,并不完全是他一人的错。
可是杀了便是杀了。
游侠之行,固然解气,但是违背了法令。
《蜀科》他参与了制定,自会知晓该承担什么结果。
法正拍遍城墙,心中郁气消散,环顾成都,满心欢喜。
“今日,能痛痛快快的与孔明说来,我已经了无遗憾。”
“我毕竟是东州士,如同许靖所说,我之前是东州士的一条狗,即便主公将我提拔起来,莪依旧洗不脱身上的污名。”
“人,是我杀的。”
“若要惩处东州士,我也注定逃不脱。”
“但我并不怨恨……是主公给了我展翅天下的机会,给了我实现抱负的机遇。”
话锋一转,其义自见。
“孝直说这话,是要自首?”
看着眼神诧异的诸葛亮。
法正眯眼一笑:“孔明是不是以为我定会选择自保,不会认罪。呵呵,世人皆错看我法孝直。”
“一人做事,一人当。”
“我不会让升之替我担这个罪名。”
“孔明,再会了!”
诸葛亮默默颔首,法正的背影逐渐消散在风雪之中。
雪花粘住了诸葛亮的睫毛,他内心动容。
这一局,法孝直本可不入。
只要他不承认,没有任何人能抓的到他的把柄。
可为了还刘升之清白,还刘备恩情,他还是选择去认罪了。
“皓皓人间雪,当敬法孝直。”
诸葛亮朝着法正离去的方向拱手长拜。
不多时,马谡也来到了城墙上。
他为诸葛亮带来了大氅,缓缓将其披在军师的身上。
“军师,既然你早就知道法正之行,为何不早些将此案告发主公?”
“法孝直不尊法度,在蜀中太过纵横!”
“不如借此落井下石,一口气将东州士全部铲除!”
诸葛亮回眸看了一眼马谡,这个年轻人倒是想的简单。
朝堂上的党争,当真都得你死我活?
未必。
诸葛亮治蜀时代证明了,派系合作才能支撑起蜀汉的北伐大业。
“主公当年在公安,北畏曹公之强,东惮孙权之逼,近则惧孙夫人生变于肘腋之下;当斯之时,进退狼跋,法孝直为之辅翼,令主公翻然翱翔,不可复制,如何禁止法正使不得行其意!”
马谡深吸了一口气,哑口无言。
诸葛亮拍去了他身上未融化的雪花,为马谡整理好衣襟,细声道。
“平日里,我让你多读《左传》、《尚书》你不以为意,目光只在一隅,不顾大势。”
“你可知,何为全局?”
“法孝直虽然睚眦必报,可他却是难得的人才。”
“再说,生于乱世,谁能拍胸脯保证,自己就是道德无损的完人呢。”
“有些事儿,该闭眼时,就闭眼,一切当以兴复汉室为要。”
诸葛亮双手负在背后,缓缓向前走了几步。
脚踏地面,大雪下,脚印斑驳。
他的目光穿越云层、蜀山,望向一辈子都没去过的长安、洛阳。
声音有些忧郁。
“自曹贼进位魏公之后。”
“留给大汉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所有能用的上的,不管是奸人还是歹人,纨贼或是庸吏。”
“只要能为兴复汉室效力,目前都不应当太过苛责。”
马谡又问道:“主公也是这么想的吗?”
诸葛亮没有回答。
眼前,邓芝和费祎的身影在大雪中依稀可见。
他们奉命来寻找诸葛亮,总算看到了军师的身影。
诸葛亮走下城头,慢慢赶回府邸。
等到拐角处,他突然想起刘备曾嘱咐过他,关于马谡的一些话。
诸葛亮略微惋惜的看向马幼常,眸光越发暗淡。
“看人这方面,主公的眼睛的确要比亮厉害的多啊。”
风雪中。
马谡一人留在城墙上。
还不知发生了何事。
只是,他已察觉冰雪越发寒冷,他打了个寒颤后。顺着诸葛亮的脚印,快步赶去。
……
左将军府。
未过多时,诸葛亮信步而来。
刘备开口问道:“孔明……贼人查清了吗?”
诸葛亮拱手欠身,主动让出道来。
“主公……贼人已自首。”
刘备大惊道:“谁人能有这等觉悟?”
诸葛亮和刘云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