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我事,是眼泪和鼻涕都倒灌进喉咙里了。”宫侑甩锅的本领还是一等一的好。
“要不你擤擤吧,听起来有点点恶心了。”
“哼。”
宫侑不满地哼哼两声,故意把鼻涕擤很大声。
他继续说着:“我还以为这一天会晚点到的,晚到我足够成熟,能成熟地去接受这个事实。”
“可是侑,你有没有想过这对阿治并不公平。”我开口道,“没有人应该是一直等你的。”
“不许教训我,我要听你说好听的哄我。”宫侑蛮横地说着。
“侑!”我深吸一口气,把两边手的巴掌一下拍在宫侑的脸上,好像沾到了一点湿漉漉的东西,我尽量不往糟糕的方向去想,认真地盯着那双眼睛。
“请你看着我。”
“我不会顺着你,宫治不会顺着你,北信介也不会顺着你,世界上不是人人都会顺着你的,任性也该适可而止。”
宫侑的脸在我双手的挤压下像个正在被烫毛的猪头,我得一边忍住笑意一边安慰他,这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唯一会顺着你的是——”
“你的排球,它永远不会离开你,也不会背叛你,它在你手里的时候,也会一直顺着你。”
我松开手,把排球从宫侑的挎包里拿出来递给他。
“成熟起来吧,侑,抓住你应该抓住的。”我抓住宫侑的食指捏了捏,“而且虽然我们不会顺着你,但并不代表我们会离开你,你不会是孤单的一个人,看,我不就在这里吗?”
宫侑抿着嘴唇,重重地捏了一下我的手指,然后才接过排球。
和宫治断裂的地方以另一种方式搭建出崭新的联结,这个过程就像是在被阳光烘烤,闻起来有黄油和奶油蛋糕的味道。
“你接下来该不会还要去安慰阿治吧。”他转过头来质问道,手还执拗地握住我的手指,皮肤挨着的地方烫烫的。
“实际上就是阿治让我过来的。”我把刚才宫治找到我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两个人在闹别扭,但关系还是很好的嘛。
“侑,我们一直都很重视你,只不过在以后的时间里,我们会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陪伴你,但我们绝对不会离开任何一个人,这个就是羁绊呀,可千万不要小瞧了它哦。”
“你叫我侑了。”
宫侑一向是个会抓重点的,此时他脸上冒出一个带着点傻气的笑。
“应该叫小猪侑才对。”
“不许!太难听了,小爱。”
“是是是。”
“知道就好,小爱。”
“要回去吗?还是说没哭够?”
“别得寸进尺啊,小爱。”
“……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要一直叫我的名字?”
“因为我还想听你叫我侑。”
“有时候你也不用这么直白的,猪还是笨一点的好。”
我不好意思地用手背冰了冰脸。
“你好烦啊!小爱。”
但是也好喜欢你啊,这句话在宫侑的心里没有说出来。
“嗯,这句话反弹给你,侑。”
“什……什么?哪句话?”
“什么哪句话,当然是你好烦啊!侑!”
*
在这之后,宫治更加明目张胆地整天泡在家政教室了,他说他找了一家经营很久的饭团店,毕业之后打算先从学徒做起。
宫侑又和球探接触了几次,在第二次的时候他接下了对方抛过来的橄榄枝。
角名伦太郎是最后做决定的那个,他休息了一段时间用来整理自己的思绪,没人知道他这段日子里做了什么,偶尔我会收到他发过来的照片,他似乎去了好几个地方,有宫城,有东京,还有九州……
总而言之,他回来的那天,班主任收到了他交上去的志愿表,角名最终还是决定继续在排球这条路上前进。
理由也很简单:这个时候再从头做别的事情太麻烦了。
但我想应该他没这么随便……吧。
大家似乎都找到了自己前进的道路,所以时间也在推动着我们前进。
高三的生活相当枯燥乏味,油墨和书页的味道俨然成为了生活的主调,看着那些活泼的高一高二同学时,我也会露出那种怀念的表情。
而高中生涯的最后一次活动即将来临,那就是毕业旅行。
这一次要去的地方是镰仓。
刚从藤泽站下车的时候,几个热衷于打篮球的男生就想马上去《灌篮高手》的取景地拍照打卡,大家都兴奋地在未知之地探索着。
镰仓这一带的寺庙很多,作为神社工作者的我很少去寺庙,也只有在参加葬礼的时候去过而已,于是我对供奉着布袋尊的净智寺很感兴趣。
在参观完富丽堂皇的八幡宫后,很快就到了自由活动时间,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对测恋情很准的神社,我则是去了离得近的几处寺庙。
走上被杉木围绕的阶梯,我来到了净智寺,在静心参拜后,可以从寺庙那边领取盖着朱印的卡片,这便算是参观结束了。
然后可以从天国健行步道走到宝戒寺去,这条健身步道又长又陡,还修建在镰仓五山之冠上,恍惚之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