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没良心的~奴家给你带了好些糕点还有银子~”说着,变戏法一般从胸前掏出两个小包裹。
师兄还在傻乐:“烟儿有心了,你也不能冤枉了菜菜,你瞧你这一身,还不是托人家的福。”
池荇小脸一红:“师兄!都说了不能这么叫!”
菜菜是池荇的乳名,她一直守口如瓶,却在四年前第一次醉酒后不慎吐了真言,从那以后师兄便只叫她“菜菜”了。可这也太难听了,谁家小娘子叫这个乳名。
师兄摸摸光头,摇头晃脑地感慨:“师兄为了你,媳妇都娶不上了,唉……”
池荇无奈,他与阮烟儿真是一道长大的,说话的味道都一样。她自知理亏,转移话题:“师兄,你还记得自己是打哪来得盛国嘛?为何从未听你和师傅提起过自己并非盛国人。”
师兄挠挠头,犹豫:“我答应过老爷子不说的……”
阮烟儿戳了戳师兄的肚子:“都什么时候了,还瞒着。”
师兄意外:“什么时候?”他只知自己的两个师妹不仅扳倒了许家,还在宫中混得风生水起,这不是挺好的时候嘛。
池荇叹口气,将二人拉进小院,将事情原原本本告知了师兄,听得他几乎拍烂了石桌,大骂国师表里不一黑心肝。
他表情严肃,留她们在院中石桌边坐下,进杂货间翻找半晌,取出一个有些年份的小木箱。
阳光透过榆树叶片的空隙,洒在树下三人身上,池荇几乎喘不上气,等着箱中旧日时光重见天日。
小锁“吧嗒”被拧开,里面有陀螺,有风车,有风筝,还有两个丑得可怜的木雕,静静躺在箱底。
再次拿起,池荇可以确认,几乎一样。
同时她也松了口气:“虽然形状相似,可是从雕工上看并非同一人所为。那人的雕工更好,也更细腻些。”
阮烟儿将木雕夺回,爱惜地轻抚:“不一样就不一样,怎得还带挖苦人呢?”——这是木雕吗?这是父爱。
池荇放松坐下,问师兄:“师兄,现下该说了罢?你们三人从哪里来?”
师兄轻咳:“我只知自己是夏国的,只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在官道上遇到了师傅和烟儿,师傅将我捡回的。至于师傅打哪来,我也不知道。不过师傅好像在路上丢了一个弟弟,我记得他当时说我像他,还说希望收留我的福报能应在他弟弟身上。”
“弟弟?你有个叔叔你没印象了?”
阮烟儿揉着脑袋苦思冥想好一阵,趴到石桌上:“真的没印象。”
“夏国也不靠海,若说要经过夏国到盛国,最可能的就是凉国和齐国了。你还记得师傅当时的装扮嘛?”
师兄摇摇头,建议道:“但是可派人去查查齐、凉两国的民俗,他们依仗着靠海吃饭,从不愿与邻国邦交,是以我们都不了解他们的风土人情。兴许能顺着查到这骨雕出自何处呢?”
师兄略有些得意自己这般机智,抬头却对上两双亮晶晶的眸子。
池荇:“是啊,师兄说得对,可是派谁去呢?”
阮烟儿附和:“谁能但此重任呢?”
师兄认命,叹气:“你们现下已经发达了,我要坐马车去。”
池荇眉开眼笑:“好说好说,师兄最好了。”
不知不觉太阳已挪到头顶,三人才几天不见,却已觉得过了半生。望着有些破败的两间厢房,阮烟儿有些感慨:“现下倒是能吃饱饭了,就可惜性命有些不保。”
池荇低头:“都是我连累了你们……”
阮烟儿摸摸自个儿留仙裙顺滑的料子:“倒也不算,这般好的料子,辛苦些也值得。”
师兄打断:“行了,没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今儿我们下馆子可好?你俩走的倒是痛快,师兄我可是好些天没见到油花了。”
池荇心事重重,走得也慢,其余二人亦耐心地陪在身边,走过他们穿行了十年的小巷。
她注意不到路两边的梨花簌簌落下,脑中隐隐觉得,师傅那个神秘的弟弟,或许是这一切谜团的关键。
三人行至一处熟悉的地方——望香楼。熟悉,是因为这些年来每每路过,他们都要深吸一口气闻闻味,却从未舍得进去过,今日是来圆梦的。
欸?
池荇以为自己眼花了。
“殿……王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