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二十人从学院一起坐上大巴车出发,傅雁宁上车与另一门课的老师一道坐在学生留出的最前排。
坐下时他不经意地扫了一眼,余光瞥见陆微就隔着两排在斜后方坐着,带着耳机,正盯着最前方的倒后镜发呆。
没有撞到她贯如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神,让傅雁宁松了口气。
车程约半小时,傅雁宁这几天没休息好,把衣服拉到下巴以上低着头闭目养神。
长长的睫毛敛住了那双漂亮的眼眸,侧颜依然清隽动人,陆微等他彻底阖眼才敢将目光悄悄移向他,歪靠在座位上凝神瞧着,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昏昏沉沉间,突然汽车一阵尖锐的急刹声,所有人的身体都不约而同前倾成45度夹角。
陆微被惯性甩回身时耳边骤然导过一阵钻心的剧痛,禁不住嘶了一声。
车上人兀自惊魂未定,旁边杜若睡得正熟,被甩了个前仰后合,迷迷糊糊间被呼痛声惊醒。
他转头去看,一双眼睛登时瞪成一对铜铃,指着陆微右脸结结巴巴说“阿,阿…阿宁,你,你,你的……”
好几个人听见动静好奇地站起身来看。
“怎么了?”傅雁宁循声过来。
他看清的时候一颗心砰砰然几欲跳出胸腔,扶着靠背的指节骤然用力。
见他过来,陆微下意识怔怔起身。
她对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吓人一无所知,只觉得也许是太热了,好像有汗水沿着脸颊流了下来,一会儿须得找纸巾来擦擦才好。
神经一刻不停地跳动着,把痛觉清晰地传导给她。
她伸手往脸上抹了一把,触手处一片鲜红的黏腻。低下头看到时,视网膜通过眼底神经传递到脑部的信号让她一瞬间肌肉紧绷。
迷走神经亢奋到极点,然后——
……大脑彻底罢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