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蓬松,呈现出一种如梦似幻的意境。从胸口到飘带式的衣袖,银线绣成的蝴蝶振翅欲飞。
卡米莉亚甚至忍不住畅享起了这条裙子的主人会是谁,她又会怎样地闪闪发光。
“这是我和德拉克洛瓦夫人约定的另一条裙子,足够让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移不开眼。”莉迪亚说着,用手指比了个数字。
“七十英镑?”卡米莉亚惊叹道。
这可真是她见过最昂贵的裙子了。
卡米莉亚扭过头,不再看它,转而向莉迪亚打听起达西先生最近是不是频繁地来到天恩寺街,还是八卦最能吸引所有人的眼球。
“宾利先生来,他就来,这个讨厌鬼是不是又来了?”莉迪亚嚷嚷着要下楼去看看,卡米莉亚连忙伸手拦住她,心里暗忖,在讨好心上人全家这件事上,达西先生仍旧是任重道远。
时光滴答滴答地过得飞快,皑皑白雪很快消失在了伦敦都市,取而代之的是大不列颠群岛的连绵阴雨。
雨点自沿街的屋檐滑落而下,落入地上,零星的小水洼,跌宕起圈圈涟漪。
卡米莉亚撑着一把伞,不急不缓地沿着街边朝着威斯敏斯特区的法院走去,法伦勋爵就要在此受审,许多人都期盼着这一天呢。
不知走了多久,她眯起眼,隐约望见了那座古朴建筑的轮廓,脸上挂起了笑容,是近了。
她的脚步变得更快了些,忽然,一个声音自背后传来。
“伍德弗里尔小姐。”男声低沉却十分熟悉。
卡米莉亚止住向前的脚步,“布里奇顿子爵。”她微笑着招呼道。
她对这位先生情绪复杂,多重的关系和利益,甚至还有交易冗杂在一起,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应当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他。
她仔细想了想,索性就把他当做一位合作伙伴,至少在即将开庭审理的案子上是这样。她们把法伦勋爵和他的罪证送给了安东尼,恰好给了他一项重要的政绩,他能够更上一层楼。而安东尼以及他背后的政治力量,能够阻止法伦勋爵逃脱法律的制裁,并将他背后的那个神秘组织——“斯巴达人”,一网打尽。
安东尼追在卡米莉亚身后,他的步子迈得有些大,很快就能与她并行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头顶的雨伞上,不是自己送的那把,内心难免有些许失落,但转念一想,这才是卡米莉亚会做的事。
安东尼望着不远处的法院,问:“你觉得法伦勋爵今天会被绳之以法吗?”
“难道不会吗?还是布里奇顿子爵并不相信自己?”卡米莉亚反问。
“你相信我?”
卡米莉亚点头,“既然是合作,当然要对合作对象报以信任。”
安东尼低着头,嘴角轻轻扬起,露出了一丝笑。
卡米莉亚继续说道:“那您为什么相信我的那封匆匆写就的书信?万一我说的是假的,或者仅仅只是利用了您呢?”
“如果只是凭空冒出来的一封信,说实话,我会犹豫。但是那种情况不同,我能判断事情的轻重缓急,再加上我对你的人品有所了解,卡米莉亚。”
所以,你绝不可能欺骗,也绝不会用无关紧要的事来叨扰他人。
出乎意料的是,卡米莉亚顿了顿,伸出手接住了伞沿滴下的雨滴,“可我就是利用了你啊,利用你处理掉了一个大麻烦,我达到了目的。”
“那或许我应该感到荣幸,能为一位女士效犬马之劳。”
卡米莉亚摇摇头,“作为女性,我们被剥夺了政治权利,让有那么一些一致利益的男性作为桥梁,借住他们的力量去达成目的,应该并不可耻,因为我们拥有的权益太少,力量太微弱了。如果可以,我更希望是我们能亲手将法伦勋爵送上司法的审判台。”
五指收紧,雨水从指缝间慢慢溢出,卡米莉亚明白有些东西是留不住的。
“卡米莉亚,你有自己的伞,能够为自己遮蔽一方天地,已经很好了。”卡米莉亚回首望去,就在这短短的几秒内,两人的距离似乎不过尔尔,他们恰逢其时地目光相撞。
卡米莉亚迅速回神,抬头一看,他们已经走到了法院的铁栅栏边。
鉴于受审者的贵族身份,法院启用了最大的一个审判厅,上至贵族下至平民,许多人都闻风而至。
审判厅的中央,亨特法官拨弄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打开一张长长的诉状,清了清嗓子,开始高声向进入庭审现场的群众宣读法伦勋爵目前的罪状。
“兹有罗伯特。法伦犯下了谋杀、故意伤害等罪过……”
听得旁听的人们连连抽气,议论声此起彼伏。卡米莉亚和安东尼坐在后排的椅子上,听着他们关于法伦犯罪动机的许多离奇猜测,甚至有人还扯到了撒旦上,认为是魔鬼作恶,才使得这位衣冠楚楚的贵族老爷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过。
卡米莉亚撇撇嘴,他们不过是魔鬼恰好披上了一层人皮罢了。
“请安静些!”亨特法官尽力安抚着厅内人群的情绪,他戴着厚厚的白色假发,身上的法官袍显然更上了一个等级。
富贵险中求,他的政治生涯同样因为这桩之前被上司否决案件更进一步,调任了更上一级法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