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莉亚觉得有些不自在,尽力地微笑着强装镇定,却将眼神投向了别处,搜寻着高达德太太的身影。
尽管自己心里不舒服,但卡米莉亚并不清楚眼前的青年心里真正的想法,但她还是公式性地应付起来,知晓了他的姓氏——卡夫里。
然后,她还和这位卡夫里先生聊了几句海伯里的天气。
忽然,这位卡夫里先生微微鞠躬,“伍德弗里尔小姐,能遇上您这样一位听众真是我的幸运,不知我是否有幸成为您的舞伴?”
“您说什么?”卡米莉亚太意外了,她以为这位先生只打算和她聊聊天,“我和你?”
卡米莉亚的语气听起来称不上太好,但卡夫里先生似乎一点儿也不在乎这个,嘴角扬起,好似戴着一张微笑的假面。
按照社交礼仪,不论是男士还是女士都不能拒绝第一支邀舞,否则接下来的舞也不必跳了。
但卡米莉亚没有这方面的烦恼,她本就不打算下场。
“对不起,卡夫里先生,我确实一点儿也不想跳舞。那边有许多小姐,她们足够可爱,也足够漂亮。”卡米莉亚扇动着手里的羽毛扇子,含笑说道。
卡夫里先生继续恭恭敬敬地邀请她跳舞。
与此同时,他往舞池中央看了一眼,又补充了一句:“伍德豪斯小姐实在厉害,小丘吉尔看来就这样被她征服了,连连催促着我也快些有所行动。”
卡米莉亚环顾四周,发现多伦多斯客厅里,爱玛的裙摆翻涌出一道道绚丽的波涛,她正同小丘吉尔先生耳语着什么,偶尔抬起头,调皮地瞟了他们这里一眼。
可是卡夫里先生仍旧是图费口舌,卡米莉亚主意已定,任凭他如何开口以及外界有何影响,都绝不会有所动摇。
“您太客气了。”卡米莉亚说。
她猜到这位先生也是“受制于人”,而这个“人”应当就是小丘吉尔先生和爱玛。
“小丘吉尔终于输了一次,您并没有看在我是位陌生人的份上,给我一份薄面。”卡米莉亚的坚持并没有让卡夫里先生感到生气,恰恰相反,他松了一口气。
听到这话,卡米莉亚嘴唇紧闭,眼神锐利而有力,似乎能直接穿透人心,让人感到一种压力和不安。
卡夫里先生敏锐地感知到了卡米莉亚的情绪变化,“我猜得出来您在想些什么。”
“我看不见得。”卡米莉亚的嗓音有些疏离。
“你在想:眼前的这个人和朋友联合在一起,就为了来戏弄你,好让自己赢上一回,真叫人无法忍受。”
卡米莉亚反问:“难道不是?”
卡夫里先生咬了咬唇,默不作声了几秒,这件事他的确无法否认。
“我很抱歉。”他的脸上又写满了歉疚,“事实证明,任何私人的事情都不能将别人拉下水。当然如果是您这样的小姐,总会有人经受不住诱惑。您可以大发慈悲原谅我吗?伍德弗里尔小姐。”
他的话说的太直白了些。
“不,我想对于这件事,作为受害者的我有权利拒绝。”
不过,即使卡米莉亚的拒绝斩钉截铁,卡夫里先生的嘴角依旧布满笑意,态度自然,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尴尬的地方,就如同他经常做的那样。
海伯里附近有着大片的果园,为附近的人家提供了充足的新鲜水果,多伦多斯的果汁因此显得格外甘甜可口。
卡米莉亚端起高脚杯,浅浅地尝了一口,卡夫里先生一直徘徊在她周围,闷声不响了好一会儿。
卡夫里先生是个十分能言善辩的青年,学生时代曾加入过剑桥的辩论社,但今天他却一句多的话也不敢说。
好在高达德太太终于来拯救了卡米莉亚。
她来的有些晚,一进客厅,便直奔卡米莉亚这里。
见此情景,卡米莉亚向卡夫里先生微微屈膝欠身,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过去。
她心想:终于解脱了。
卡米莉亚跟在高达德太太身后,西北角最低调的那几张桌子靠着墙,周边是位二十七八岁的小姐,她穿着黑色的裙子,长相有些寡淡,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落寞。
观察高达德太太的意思,这就是她推荐的家庭教师人选了。
女校校长替双方做了介绍:“这是贝尔太太。”
“杰西卡,这是我跟你提过的伍德弗里尔小姐,她能给你一份工作的机会。”
卡米莉亚有些惊讶,因为眼前的人看上去年岁没有超过三十岁,但从她的着装上看,她显然正在为人服丧,而那个人就是她的丈夫。
事实也的确如此。
卡米莉亚礼貌地同贝尔太太握了握手,随后三个人一起找了个不被人打扰的角落暂坐。
高达德太太说:“杰西卡曾经也是女校的学生,成绩非常优异。三年前嫁给了一位德比郡的贝尔先生,不幸的是去年那位先生在雨天骑马,不慎摔断了脖子。亲爱的,请原谅,我不是故意提及。”
贝尔太太没有开口说话,但从她的态度来看,她已经从青年丧夫的悲伤中走了出来,眼睛里更多的是平静。
“小姐,不必担心我。恰如高达德太太所说,我遭遇了不幸,但还没有丧失掉继续生活的勇气。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