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谋逆大罪。 赵海平环顾诸将。 他只是这个历史切片中的过客,没有办法像韩甫岳将军一样,对手下的副将一个个的都了如指掌。但这么长时间的练兵下来,又一起经历过大战,对这些副将也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 他无从确定自己能带走多少人,但,绝对不会一个都带不走。 赵海平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诸位。 “自我练兵伐金以来,诸位一直伴我左右。打过不少大仗、硬仗、恶仗,可以说是与我一起出生入死。 “我们南征北战,挽救了多少危局,又救下了多少的无辜百姓! “而现在,朝廷让我们退兵。 “十二道金牌,退兵已成定局。 “但是,你们可能猜不到退兵之后的结果。 “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们,未来的一年会如何。 “我会被夺去所有官职,冤死狱中。而你们中的人,可能会被迫致仕退休,可能会被害死,可能会被调往他处,可能会被打压、壮志全无。 “而这支军队,将被拆分、瓦解、快速地衰弱下去,不出数年,就再也没有‘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的军纪和强大战力,变得和齐朝那些一触即溃的厢军没什么区别。 “这就是回京之后,我们将迎来的命运。” 诸将听得悚然色变:“将军,言重了吧? “将军乃是国之柱石,就算朝廷要与金人议和,将军乃是有大功之人,他们岂敢擅杀?” 赵海平微微摇头:“你们又哪里知道,金人提出的议和条款? “这条款中有两条,第一是必杀我,始可和!第二是和议成后,秦会之不可以无罪去首相! “更何况,大胜之际,官家却突然要收回兵权,什么意思?一是官家已经不想再打,二是官家对诸将不信任了! “你们好好想想,有秦会之在,我等若是回去,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难道你们要将自己的生死,寄托在秦会之这类人的仁慈之上吗?” 诸将面面相觑,全都无话可说了。 是啊,难道要将身家性命,交在侥幸之上吗? 朝中以秦会之为首的那帮大臣到底是什么德行,他们这群做将领的,比谁都清楚。 至于当今的那位官家,能否压住秦会之等人,保诸将无虞? 恐怕是不可能的。 齐朝自开国以来,便是以文抑武,对于统兵在外的将领,往往看得比敌国的威胁还要更大。 毕竟金人来了,只是烧杀掳掠一番,割地赔款、满足了他们的胃口,也就暂时退却了;可武人若是势力膨胀起来,那可是要黄袍加身的! 此时的官家已经有了收夺兵权之意,这意味着他对于前方的诸将已经不再支持、不再信任。 诸多信号叠加起来分析…… 此时若是班师回朝,确实,凶多吉少。 当然,仍旧有大部分的将领不信,官家竟然会糊涂到如此地步,真要冤杀韩甫岳将军?这说不通啊! 但正如赵海平说的,确实有可能不死,但那也只是一种侥幸而已。 真的回去之后,那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将希望寄托在秦会之这种人的仁慈之上?又或者是将希望寄托在齐高宗这种人的明智之上? 怎么想,都觉得是在自寻死路。 一名副将声音有些发颤:“难道韩将军此次召集我们前来,是托付后事的? “退亦死,不退亦死,岂不是无路可走了?” 赵海平摇头:“死?一死以全清白之身容易,可这朗朗乾坤,谁能再复! “北方百姓翘首以盼,金人虽退但仍就虎视眈眈,方今天下,舍我其谁也? “我不会死,也不能死!”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旨意,“刺啦”一声,将黄色的绢布撕成两段。 “此乱命也,拒不奉诏!” 帐中的诸将,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撕毁了皇帝的诏书,这已经是等同于谋逆! 其中也有直接忠于皇帝的将领,看到此情此景大惊失色,甚至想出言指责,但赵海平充满杀意的目光扫过,他们也只能默默地低头。 在军中,韩甫岳将军的地位如同神明,即便是撕了皇帝诏书要问罪,那也不是他们这些韩将军手下的将领能做的事情。 诸将一时默默无言。 赵海平早就料到他们会是这样的反应,淡然道:“我不为难你们。 “我只命你们做一件事。 “各自回到自己军中,跟士兵们说清楚:若是想要班师回朝的,便一起班师回朝,此地发生的事情,我会尽量与你们撇清关系。 “当然,秦会之那狗贼会不会放过你们,我就不能保证了。 “若是有士兵问起我要做什么…… “你们也同样告诉他们,胡虏未灭,北地百姓正翘首以盼有人能救他们于水火。 “此事,本该官军来做。可若是官军不能做,那我哪怕不要这官军的身份,也要继续做! “我绝不会受秦会之的摆布,不会班师回朝,甚至还要继续北上,与金人决一死战! “若是肯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