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中,一处不起眼的民宅。 门扉紧闭,似乎已经很久都无人居住。 贼寇进城,人心惶惶,周围一片死寂。这附近本就没有多少住户,此时更是显得无比冷清。 然而,一道黑影却悄无声息地从房顶落下,跳入院中。 扔出一个沉甸甸的包袱。 院中之人伸手接过。 “你们这些夷人倒也还算说话算数,看来也分得清楚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差别。” 说话的人,正是白天从战场上逃走的徐百户! 此时他的胸口已经进行了简单的包扎,但还是隐约透出血迹。 “只是你们下手也太狠了,若不是我有铠甲护身,这一刀再深几寸,我真要被你们灭口了。” 徐百户的这几句话都是用古东夷语说的,虽然蹩脚,但对方倒也能听得懂。 只是他打开包袱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怎么才这么点?不是说好了吗?城破之日,所有搜刮的财物平分? “别告诉我你们才搜刮了这点财物!” 穿着黑衣的影侍说道:“将军说了,今晚休整一晚,明天一早再开始搜刮。 “你放心,到时候金银财宝少不了你的,对你有威胁的人也会帮你清理干净。” 徐百户不情愿地“哼”了一声:“看在你们信守承诺的份上,我再提醒你们一句。高择没死,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今晚一定会召集乡勇再去围攻你们。 “杀了高择,否则我的身份有可能会败露。” 影侍转身离开:“不用你提醒。” 徐百户长出了一口气,在他看来,高择和乡勇们的失败已成定局,整个县城中对他有威胁的人都被除掉之后,不论是钱财还是地位,都唾手可得。 然而就影侍走出宅院的同时,一道寒芒闪过! 赵海平从旁边的屋顶上一跃而下,手中的长刀猛地砍向影侍! 这名影侍的反应很快,竟然在听到声音的同时就反应了过来,猛地向旁边一滚,成功避开。 但赵海平却丝毫没有留手,疾风骤雨般的攻击让他根本来不及拔出夷刀反击! “如果是刺客玩家的话,说不定刚才的一击就能直接将他杀死。 “但没关系,只要抢占了先机,我也一样能杀掉他!” 赵海平此时如同凶神恶煞一般,让这名影侍惊恐万状。 因为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个民夫模样的人到底是从哪来的! 这名影侍对自己身法相当自信,他一直都在隐秘行动,真有人跟踪的话,应该早就发现了,不可能被跟了一路。 而且,对方的攻击似乎算准了他的行动,每一刀都砍在最让他难受的地方,一开始陷入被动之后就越来越糟糕,根本无法扭转局势! “怎么回事!” 徐百户也满脸愕然地冲出来,但却只看到赵海平的长刀斩过影侍的咽喉。 “你杀了我十七次,但没关系,我只要杀你一次就够了!” 赵海平一挥长刀,洒落上面的血迹,看向徐百户。 他之所以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这名影侍的必经之路,是因为在这之前,他已经尝试过十几次。 每一次跟踪这名影侍一段距离,都会被察觉,然后交手。 但只要一点一点地记住路线,总能找到徐百户的藏身之处。 在这个过程中,赵海平不断地跟这名影侍交手,对他的招式和习惯已经一清二楚。 这次,他潜伏在影侍离开的必经之路上,终于成功! 徐百户也愣住了,显然他也完全想不通为什么一名普通的乡勇,竟然这么能打! 他想要逃走,但已经来不及了,赵海平的长刀已经砍了过来。 刀光闪过,装满钱财的包裹破裂,金银财宝散落一地。 徐百户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而后视野中天旋地转,仰面栽倒。 这次,他是真的死了。 戏院内。 “南朝看足古江山,翻阅风流旧案,花楼雨榭灯窗晚,呕吐了心血无限。每日价琴对墙弹,知音赏,这一番” 优美的唱词悠扬婉转,余韵不绝。 苏羡君在台上唱得悠扬婉转,就连台下的贼寇们也都听得十分投入。 将军和书生喝着酒,并未察觉危险的临近。 他们并不知道,那名负责警戒的影侍再也不会回来了。 唱着唱着,苏羡君的唱腔突然一变。 “私恨犹可恕,国仇最难消!” 在这个瞬间,一切声音仿佛戛然而止。 书生豁然清醒,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外面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与此同时,刺鼻的火油味道弥散开来。 “快杀出去!” 醉醺醺的贼寇们此时才反应过来,乱作一团,想要从戏院的正门冲出去。 然而,高择却一夫当关,挡在门外。 跟他一起来的三百余名乡勇手持火把,扔在戏院周围。 熊熊烈焰燃起! 在漆黑的夜空中,鲜艳的火苗快速地吞噬着戏院的木质建筑,燃烧的速度虽然不快,但谁都能看出来这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