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可得要这天下心服口服才行啊!”陈群试探地问道。 萧诚缓缓坐了下来,端起酒杯,慢慢地啜了一口,突然笑道:“小安,再给诸位倒一杯酒!” 赵安轻应了一声,迈步上前。 陈群的目光落在了眼前这个少年身上。 他发现萧诚也正在看着这个少年。 姓赵? 赵安? 赵安走到他的面前,双手提起了酒壶,陈群突然以手盖住了酒杯,同时侧了侧身子,看着赵安,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安,你祖藉何处?” “祖藉东京!”赵安微笑着,一双清亮地眼睛看着陈群,“家父荆王赵哲!” 噼里啪啦一阵乱响,除了贵州路上几个人,夔州路上这边来作陪的包括陈群在内,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手忙脚乱之下,却是将桌上的杯儿盘儿盏儿地扫倒了一地,屋子里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萧抚台,这可开不得玩笑!”陈群颤声看向萧诚。 “陈兄是怕我造假?”萧诚微笑着摇头:“当年京城大乱,荆王一家遭乱,但时年两岁的赵安,却是被王妃托给了王柱带着逃出了京城。王妃本来是想让王柱带着赵安逃去我大哥那里的,可是因为一路之上盘查甚严,王柱根本就没有机会往北逃,最后,便只能一路往南,找到了我这里!” 陈群呆呆坐下。 “小安,把你的玉佩给陈学士看!”萧诚吩咐道。 赵安从脖子上扯出一物,双手捧着递给了陈群。 “在贵阳,还存放着王妃的遗书、以及赵安的玉碟之物。”萧诚道:“每一样,都能证实赵安的真实身份。” 陈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抚台,如果这是真的,那他,他只怕便是现在赵宋宗室唯一剩下的一个人了。” 萧诚微微点头。 陈群等人匆匆离去。 对于他们来说,短短的时间之内,连续两次遭遇到了巨大的冲击。 第一个,当然是东京被辽人攻破,太上皇也好,皇帝也好都被辽人一股脑儿地给抓了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大宋,其实已经亡国了。 第二个,自然便是赵安的出现。 真要说起来,赵安可不是一般意义的宗室子弟,而是正牌子的根正苗红的嫡系血脉。 虽然说荆王赵哲被打倒了,但在眼下来说,都已经不算是什么事儿了。 只要赵安的身份被确认,那么,他就绝对是一面能号召天下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的大旗。 一想到这样的一个人,居然被萧诚严严实实地藏了近十年,陈群就不由得佩服得五体投地。 厉害啊! 怪不得自己过了五十岁才好不容易混了个一路转运使, 人家才不过二十多岁,就已经远远地凌驾于自己之上了。 先前,自己还在想着萧氏必定会借着这股天下大乱的时局而窜起成变一番自己的事业,当然,这样的话,萧氏与那崔昂、柳全义、刘豫等人实则上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只不过说起来名声要更好一些而已。 但有了这个赵安,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赵安是萧诚的弟子,看他的模样,对萧诚完全是言听计从。 一旦立赵安为皇帝,说不得萧诚便是第一辅政,再加上萧诚麾下强悍的军队,以及萧定在西北强大的助力,萧氏一跃冲天,那是绝然的事情。 虽然没有皇帝之名,却也有皇帝之实了吧! 信使从夔州路一路飞向江南诸地抚臣手中。 是由贵州路安抚使萧诚与夔州路转运使陈群联名发出的信件,要求南方各路抚臣汇集于荆湖路江陵府共商抗辽大计。 在信中,并没有提到赵安的事情。 之所以选在江陵府,是因为信是萧诚与陈群两人联名发的,如果选在夔州路上,不免让其它人担心有什么鬼花样,而选在江陵府,也是让诸人都放心的意思。 在这封信发出的时候,萧诚身边的管勾机宜文字罗信已经与水师统领江雄一起,先行离开了涪陵,一路前往荆湖路了。 江雄是荆湖路土着,而江家,更是荆湖路上的第一大家族。 这里头的许多关窍,萧诚自然要先与荆湖路好生沟通一番。 江雄自然是不二人选。 萧诚并没有入住陈群为他准备的驿馆,而是带着赵安回到了码头之上那辆楼船之上。 赵安的身份没有公开之前,住驿馆自然是无妨的。 但现在,赵安的身份已然公开。 萧诚甚至能猜到,在酒宴散后,便已经有无数的信件从涪陵这里,向站江南各路飞快地漫延开来。 所以,住在自己的军队之中,当然才是最安稳的事情。 在上万大军和百余艘战舰的环卫之中,任何人想要做点儿什么事情,都需要好好地掂量掂量。 不可有害人之意, 但却不能无防人之心。 楼船之上,吴可正在详细地向着萧诚汇报着北方的所见所闻。 数月之前,萧诚料到北方必然大乱,东京很有可能有不保,就算能勉强守住东京,只怕周边也会尽数沦陷。 所以要求吴可尽可能地安插一些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