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冷冽锐利地撞来时,让陆微有一瞬间的震颤失神,心底莫名蹿起一阵抽痛。
男生彻底站定,一言不发地看她。
怔忡了半秒钟,陆微悬在半空捏着话筒的手紧了紧,努力调整了下情绪,复又嘴角上扬。
“是黑巧、白巧还有遇见你真巧~”
她故作轻松地弯起眉眼跟那男生打趣,颊边梨涡浅漾,投去的目光盛着灼灼光华。
那人被那目光烫到,迅速敛下眉眼,表情毫无反应。
得~碰了个钉子。
齐思进在一旁举着摄像头拧眉,心下惋惜。
好不容易遇见个帅哥,远看醒目,近瞧更是惊艳,
鼻梁高挺、双眸深邃,哪怕口罩遮面也掩不住如雕似画的俊美五官。
绝非凡品!
只可惜,似乎是个不解风情的锯嘴儿葫芦。
虽说反应不好,但就冲这颜值这段也是不可能剪掉的,若是人气高,来个冷漠酷哥返场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
陆微显然也想到了这点,
她越挫越勇,收起话筒,笑眯眯递出自己的微信二维码:
“同学,方便加个你的微信吗?”
男生又深深看了她一眼,终于出声:
“不方便。”
拒人千里的语气如淬了冰,抛下这句话后绝尘而去。
好嘞,再碰一个钛合金钉子。
被撂在当场的两人面面相觑。
“什么人呐,这样很没礼貌嘿!”
齐思进望着那男生帅气的背影小声嘀咕,“多少人想加,我们家阿宁还不给呢~”
确实,陆微这样的美女,好像从来只有主动拒绝别人,哪里碰过今天这样一鼻子灰,心情自然是有些郁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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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罩男生风尘仆仆地进了学院楼,迎面而来的人见到他,停下寒暄,
“傅老师,带实习回来了?宿墩那边怎么样,这批学生过去没太添乱吧?”
“还好,这届学习能力蛮强。”
他言简意赅。
“对了,贺主任今天还问你在不在,好像是研究生那边的事儿。
“嗯,好,多谢告知,一会我过去问问。”,他礼貌地颔一颔首,步履匆匆上楼,
同事点头笑笑,回身又瞥了一眼那修长的身影,忍不住心叹:
这世间总是存在被命运极致偏爱之人,譬如这傅雁宁。
全球top 2考古学专业毕业,年纪轻轻已是著述等身,历史底蕴深厚,文笔老练到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甫一出生便已开始提笔,著书立说。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选择到N市加入N大,不到三十就已晋升教授,算是开了N大考古文物系,不,应该说是整个考古学界的先河。
一般人下工地都是背心上身、六亲不认。
铲得灰头土脸、晒得黢黑透亮,亲妈到跟前都不一定认得。
在这个面朝黄土地,埋首故纸堆的天坑专业,光是这张从工地上回来还能清逸出尘的俊脸就已足够格格不入。
虽然女娲造人时不负责任地甩出过不少泥点子,但毫无疑问地有极其用心地去捏眼前这张脸。
傅雁宁进了办公室,心不在焉地脱下外套搭上椅背,骨节分明的手却忘了松开,不由自主地用力攥住。
他脑中已被刚刚出现的那个红裙少女的身影占满,胸臆中似有洪钟大吕撞得他心神难安。
「这世间怎会有两个如此相像之人?」
难道,安然度过了二十八年,这一世的劫终还是来了?
在这世间甫一出生,傅雁宁确实便能著书立说,因为他带着极不美好的两世记忆。
天资清劭,惊才绝艳的他,每一世都爱过一个叫做陆禹宁的女人。
这个名字,光是想起便令他心底钝痛,他怎么可能有一刻忘得掉呢?
娇若芙蕖一张脸,灿若晨星一双瞳。
而刚刚在林荫道间的红裙少女,便是像极了她。
要问这陆禹宁做了什么?
呵呵......
一世害他家破人亡,亲手哄他吃下毒药;另一世欺世盗心、张机设阱。
一次次笑颜如花地手执利刃,将他的胸膛生生撕裂,连血带肉扯出那颗全然爱她,单纯到愚蠢的心,再狠狠地踏在脚下踩烂碾尽……
每回她在梦魇中如影随形,那刻骨的恨都让傅雁宁几欲窒息。
对了,
上一世,还有再上一世,他都叫傅辙。
人如其名,
蠢到次次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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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摇头,想把这噩梦般的身影从脑海中甩去,
起身走出门去。
“贺主任,您找我?”傅雁宁敲了敲门,
“傅老师,回来啦,坐下聊几句。”
简单几句寒暄,考古文物系的系主任贺峥开口,
“是这样,吴教授人在英国访学还有半年才回来,他今年新带了几个A大过来的研究生,在这联培一年。
我挑了两个学业最出众的,你帮忙带个半年,也可以让他们帮你做做事,是吧!”
贺主任打量着他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