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不能,我就相信你。”
祝玉真的顺着她的话去想,可是时间一直回溯到很多年前,她竟然真的没有答案。
他做的桩桩件件,在祝玉的眼中,全都是为她,全都与她有关,而高圣川想做什么,想成为谁,喜欢什么样的人,她全都不在乎,只是一股脑往自己身上套。
忽然,她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一粒珍珠。
“有!”她急着:“有的!”
关澈早打开笔记,闻言冲她颔首:“你说,我在听。”
“是我刚到俱乐部的时候,我妈妈陪我住在宿舍。那天晚上我记得天特别冷,我已经洗完澡上床了,忽然接到他的电话,说他在宿舍楼下,支支吾吾问我能不能帮他个忙,很急的样子。结果我一开门,看到他牵着哭得像花猫的小翊。小翊裹得特别特别严实,在屋里一脱羽绒服,整张脸都是汗。师兄特尴尬,那是我唯一一次见他脸红,他悄悄跟我说,他妹妹好像来那个了,问我妈妈能不能教教她。”
关澈手下一顿,倒是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件事。
算起来,那时应该是他妈妈刚刚过世,家里也没有能信赖的女性长辈,他那时候,得多无助。
“我那时候不太认识他,还有点害怕,大晚上的,一个男的突然来宿舍跟我说这些。但是我从他眼睛里,看到了自责。不过那时候年纪小,并不明白他在自责什么,现在想想,他大概是觉得自己没有能照顾好妹妹的能力。
“我妈妈答应了,他就把妹妹推到我面前,自己悄悄退出去,给我们关上宿舍门。我妈给我俩解释了一遍,她就懂了,不哭了,撇着嘴抱怨原来是这样,哥哥把她裹得像个粽子,她还以为自己是得了什么绝症。”讲到这里,祝玉轻轻微笑起来:“他大概是只知道不能着凉。”
“后来小翊给我带了一箱卫生巾,还有什么姜茶红枣之类的东西,我们两个人搬了半天才搬完。她跟我说,她哥不让讲这是他买的,让我偷偷给女孩子们分了,就当不知道。”
祝玉像是找到了自己遗失了很多年的珍宝:“这件事我没跟任何人说过。”
关澈的目光一直没离开祝玉的脸,她发现在说这件事的时候,祝玉眸中没有了平日睥睨众生的傲慢,而是闪着星星点点诚挚动人的光。
一场有来有回的投桃报李,原来就是她耽于幻梦的开端。
祝玉被她盯得久了,下意识抬起眼睛,又像被撞破了心事一样,迅速撇开:“你看什么……”
关澈低头清浅地笑着:“没事,觉得你正常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她没有说谎,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有着这个年纪特有的明艳和鲜活,祝玉那双水润的眼睛,连带着听到她这样直白夸奖掸在腮边的一抹红,都可爱得像一幅画。
祝玉清了清嗓子,艰难道:“那件事……你、能原谅我吗?”说完似是觉得分量不够,又加了一句:“看在我师兄的面子上。”
关澈轻叹一声,道:“可是你还没有好好道歉。”
“……对不起,”祝玉垂着眼睛,十指绞得指尖发白:“我不该动歪心思,不该做那样的事,翻出那么久远的事让你难过,那天也不该上冰,差点碰伤你。”
她敛起骄傲,肩膀缩着,把自己缩得很小。
关澈沉默许久,才道:“好,我原谅你,但这不是看高圣川的面子,而是因为你告诉了我一件很有价值的事。谢谢你,祝玉。”
关澈走后,祝玉在一个人在宿舍坐了很久,甚至顶着霍世平的骂声,取消了约好的教练课。
她手指轻抚着坠在手机上的挂件——那是她跟高圣川的唯一一张合影,照片上的高圣川还是个青涩少年,正没心没肺笑着,丝毫没有发现身边的女孩赧然偷偷望向他的眼睛。
祝玉取下挂件,珍惜地摩挲了很久,轻轻将它放进了抽屉的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