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脸上了:“李渊辞官,你可知道?”
我合上食单,没好气儿地瞥了他一眼:“你那天为什么要和他比箭?”
他讪笑两声,随后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食单坐直了身体:“小爷请你吃酒酿元宵!”
“吃八碗!”他豪迈地向我比了一个八,就想想糊弄过去。
我不依不挠,非要探出个结果,他这个人向来嘴上没个把门的,没想到这次是怎么都撬不开他这张嘴。
我气得趴在包间的栏杆上,扭过头不理他,正好看见沈灵乐和李采薇比邻而坐,交谈甚欢。
户部尚书的妻子和沈灵乐的婆母是亲姊妹,她俩亲近些也并无不妥。
我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宋观棋这个泼皮无赖就眼巴巴地凑过来,戳了戳我的脸:“咱还是去西郊摸鱼去。”
路上遇见三皇子的车驾往如意楼去。
三皇子谢暄是谢晚的胞弟。
早些年,皇上想让他去东境收尾,立个军功好封个亲王什么的。他出发前一日非要打马球,不料坠马落得个半身不遂,硬生生躺了三个月,于是去东境立功的机会只能给到谢昭。
皇上后来又让他去江南治理水患,船行半月,他吐半月,一到江南,立刻卧床不起。治理水患的方子没想到一个,看病抓药的钱用的真是不少。这烂摊子,又是谢昭接了去。
皇上仍不死心,把前年的祭祀大典交给他操办。没想到该点的火点不着,不该点的火灭不了,再加上火药的量又没掌握好,差点把台子给炸了。
至此,皇上再也没提及过他。而谢昭在官场混得风生水起,整个朝堂几乎都和他站在一边。
所以自从皇长子谢晚重回众人视线,皇储之争就落在谢晚和谢昭之间。
那皇上让我嫁给皇长子,不就是把父亲推给谢晚?
换个说法,不就是把父亲推到如日中天的二皇子的对立面。
后来,我就没再想了。
因为宋观棋这厮抢了我的钱袋子!
夏至一过,天渐渐热起来,院子里的蔷薇花也开的越来多了。
宋观棋这些天总是从院墙那边翻过来,我习惯坐在院子里画画,见了他总归是没什么好脸色。
他倒是不在意,吊儿郎当地就坐在我旁边,陪着我画画,晚些时候,再悄无声息地翻墙回去。
这天,他照常翻墙过来,随手抓起桌子上的桑葚就往嘴里一丢:“赵谖,小爷我封官了。”
宋观棋的爷爷宋柏铭是皇上的授业恩师,位列三师。按荫举制,他去岁用荫成了散官,如今期满一年。他是过了兵部考核,来我这里得瑟呢。
我懒得搭理他,依旧对着院角的蔷薇作画。
他好脾气地给我磨墨,又给我调了颜料,还从袖子里摸出一个木制的竹蜻蜓递到我眼前,试探道:“你就不好奇我封了什么官?”
“工部员外郎。”我没好气儿地接过来,他呵呵地笑,笑得傻里傻气,我心里不痛快,接着道,“可不是我关心你,是你家有个大喇叭,今儿早上就同我说了。”
他笑得更癫了,远天蓝的衣袖打翻了我的颜料盒,沾上大片的粉白色颜料。他托着自己的袖子,睨着我铁青的脸,求饶的话说得上气不接下气。
没诚意!
——
沈灵乐约我明日茶馆一叙。
也不知道宋淑芸哪里得来的消息,第二天一大早就盛装出现在我门前。
她冲进茶馆的第一个瞬间,就招呼小二上最贵的金线乌龙和银丝普洱,然后指着沈灵乐道:“她结账。”
沈灵乐没理会她,自然拖过我的手放在自己膝上:“阿满,面上的伤可好些了?”
“用了药,好些了。”我低下头回应她。
“有事就讲,我们还急着回去呢。”宋淑芸坐在一旁,拽过我另一只手也放在自己膝上。
“半年未见,你变了不少。”我目光落在门外停定的马车上,“楚国公的长孙对你可好?”
沈灵乐面色一凛,又绽开笑颜:“挺好的。”
马车走下一人,蝶戏水仙裙衫,四蝴蝶银步摇,绞丝银手镯坠在腕间,在日光下显得皮肤更为白净,是李采薇。
楚国公许铭,是先皇册封的。
许老将军战功赫赫,保东边十二年安定,自先皇崩逝后,自请退位,再无过问朝政。许老将军的儿子在京中担任闲职,无甚作为。
沈灵乐的丈夫许允钧却在户部尚书李耀手下当差,再加上李耀夫人和沈灵乐婆母是姊妹关系,两家走得近也无妨。
南风宴上出的那档子事,我与沈灵乐闺中交好,怕是也得拿出来做文章。
我是一早就料到的。
“赵小姐。”李采薇款款走近,翡翠耳坠摇晃,脖颈间变换光影极惹人眼。
我敛去看热闹的神色,看着茶杯里沉底的金粉茶叶:“在此处遇见李小姐,还真是缘分。”
“我想着以后都是自家姐妹,早打交道也是好的。”
沈灵乐放开手,给我换了一盏热茶,随后示意李采薇在她身边坐下,“我知你喜欢明月桥下的绿豆糕,采薇特意买来的,你尝尝?”
她说罢,李采薇身边的小侍女便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