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恙。先前他还会质疑,可现在,眼前的女子,似乎有股神奇的力量。虽然看着柔弱,但却让人心安。
“你知不知道,你大逆不道的言论,足以让你,和你身后的人,死无葬身之地。”不是恐吓,是事实。澧王早有肃清赫连野的心思,王后蠢蠢欲动,如果今日之言论坐实,不,不需坐实,但凡走漏一丝风声,她和赫连野,都将再无翻身之日。
可她知道,他不会。
她忽的笑了,如春光正好,阳光明媚,桃花开得清香。
“比起我死,交易背后的价值,才是公子要考虑的。”至于赵家有没有选择赫连野,已经不重要了。日后,赫连野会成为天下共主。只祈求届时,她不要活到那日,战火纷飞,生灵涂炭的日子,她,眼见不得。
“你知道的,我并不信你。”萧无恙冷声说道,转而唤来人将空桑锦压入地牢。虽被囚禁,她却并不担忧。眼前困扰之事已经解决。萧无恙不敢冒险,也属人之常情。
现在,她只需要等,等一个时机。
近日,帝都中出了件闻风丧胆的怪事。此间人心惶惶,尤其是官阶稍大的官员,入夜后,再不敢迈出府门半步。人人自危,又寄希望于恶徒,能厘清自己官途的绊脚石。
夜里微凉,墨辞居高临下的望着帝都,往日的这个时候,帝都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喧闹繁华得如同白昼。自帝都怪事频出后,人们惶恐,入夜后也萧条起来,冷清清的一片。
墨辞举目望向整个帝都,对旁边的人说道:“孟家有亲近之意,为何不趁机拉拢。”
赫连野拢了拢大髦,他身体弱,二十年来体内攒了不少蛊毒,受不得夜里的凉风。抿了抿唇,道:“孟家断会抉择,却不忠心。”
“这样的人,我用得不踏实。”
墨辞点点头。
“只不过,利刃嘛,岂有不用之理。”赫连野眼神中多了几分算计,将手伸进袖子。屋顶虽看得远,但疾风呼啸,吹得人皮肤生疼。
“等些时日,先晾上一晾,挫挫他们的锐气。两边都要,自然讨不得好。”赫连野蔑视两面三刀的人,而孟家,以为滴水不漏,却被两边猜忌。
“王后那边,什么时候动手?”他们做了周全的准备,蓄势待发。
赫连野不紧不慢的回答,声音中掺杂几分沙哑,许是受凉了,说道:“不急。现在最该解决的麻烦,是我那传闻中蠢笨懦弱的父皇。”
提起澧王,赫连野眼中充满了怨恨和狠辣。澧王一日不除,他一日不得心安。所有人都道澧王软弱,其实,皇宫中,心思城府最深,最惨无人道的人,他这位父亲,当仁不让。
而日后被人诟病的赫连野,心狠手辣的程度,不过是得益于这样一位父亲,和面若观音,心如毒蝎,享富贤名的母亲。
只不过,他暴虐得光明磊落。
十六年前,是年仅四岁的赫连野手刃欺负他的宦官,可无人知晓,澧王才是阴沟里的毒蛇,擅于迷惑人心,借刀杀人。
帝都惨案频出,是赫连野做的不错。他只是在一点点的给出警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同时也是预示,澧国的天,风云变幻。
“三日后,肃清朝政。”赫连野的眼神逐渐发狠,望向偌大的帝都,居高临下。而澧王宫内也不太平。澧王是蛰伏暗地的毒蝎,断不会容许威胁自己的人苟活。只是,他太过自负。
王后彻夜难眠,这几日她总不心安。山雨欲来风满楼。
所有人都在悄无声息的等待。
空桑锦透过小小的窗户望向夜空,只有几点稀疏的残星。她被凉风吹得打了个寒颤,模糊的回想起过去。总是波折的,跌宕起伏。她轻轻嗤笑,从前未来得及细思,如今一想,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夜里风寒,不知今后还会有多少个这样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