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茶几的简珩书手上动作一顿,他抬眼看了一下褚迟,低声玩笑:“这是在给我发好人卡吗?”
褚迟眨了眨眼,随后摇头:“阐述事实。”
转脸,她指了一圈自己的房间,又嬉皮笑脸起来。“你自己看看,干净得让我有些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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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身她洗澡用不了多久,只是因为思绪乱飞,所以在浴室待得稍微久了一点。
没想到等她出来,发现木地板上漫过雨水又染上泥巴的地方被打扫得一干二净,锃亮反光。
连通她小院的阳台门漏雨漏风,简珩书用不知道哪翻出来的保温袋子给塞住了,这下子风雨被严丝合缝地隔绝在外,室内变得干燥寂静了。
收拾了这些还不算,褚迟刚披着毛巾走出来的时候,发现客厅灯光大亮,她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大概过了半分钟,她才意识到,这几天自己在家,随手堆在地上的各种杂物又被简珩书收拾起来,摆放在架子上或者墙边了。
“说真的,你去干家政都比在你现在这个公司挣得多。你们那个传感器模型我看了,潜力挺大的,要是这一单干完,你们员工会有分成吗?”褚迟招呼简珩书也来沙发上坐下。“要是不给分成,说真的,你真能去干家政。去那种有钱人家。爱上男保姆听没听说过?”
“我说你啊。”简珩书一听褚迟耍嘴皮子,心里的滋味说不上来。
她站在山巅,获得那些荣誉的时候,戏谑对待。如今算是跌下神坛,却也爱开玩笑,来遮掩,来在不经意间表露出她的坚强……这到底算是淡然,还是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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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褚迟耸肩,回归正题,“你这么晚……或者这么早来我家,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夜半三更,大雨瓢泼。她被雨声惊醒,站在哨雨的窗户前面,听见灯泡破碎的声音,正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简珩书就忽然闯进来,给了她一件挡雨的衣服,一片寂静,一缕男士香水的气味,一个算不上拥抱的怀抱。
简直就是在做梦一样。
至于现在灯亮,幻象退场,褚迟想不通除非是公司出了紧急情况,还有什么能让简珩书这个一周都没有出现过的人忽然登门造访。
“没什么,”简珩书解开一颗领口的扣子,“刚下飞机,顺道过来看看。”
回京城几天,他顺道让人打听了关于褚迟家里的一些事情。
和她说得差不多,不过她并没有讲,关于她妈妈的事故。
“你要不把衣服脱了吧,我看看有没有大外套给你披一下,湿着不舒服吧……你行李呢?行李里有没有换洗衣服?”褚迟盯着他解开领扣的手,还有领口里因为沾上水而泛着水色的白皙皮肤,舔了下嘴唇后,连忙说道。
美男湿.身诱.惑她倒是真的爱看,可是一直穿着这种又湿又冷的衣服应该也是真的难受,她当然也不想让简珩书太不舒服。
这会儿看到他扯自己领子,她终于找到机会说了。
“这个,”简珩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有点不自在地扯了扯衣服,“没事,快干了。”
他让王秘书把行李先拿走了。
但这是能说的吗?
但是褚迟已经跳下了沙发,光着脚丫噔噔噔跑走了。她一头钻进之前说用来堆放杂物的次卧,而后传出来翻找的声音。
透过半开的门缝,简珩书看到里面乱糟糟的,堆得满是箱子。
“阿嚏”,褚迟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特么,这么多灰。”
简珩书在外面隐隐听到,摇摇头,些微弯唇。男人背光的眼睛里,一派煦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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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还挺多。”
听到背后声音响起,褚迟放下刚翻一半的箱子,回过头去。
看到简珩书肩膀抵住门框,斜斜依靠着,正环视着她堆放杂物的房间。因为这个姿势,让他本就解开纽扣的领口开得更大了。褚迟一眼可以看到他线条优越的胸口。
“之前家里搬过来的,因为用不上,就没收拾过。”她悻悻解释,略感耳热地移开目光。
简珩书表示了解地点了点头,进而继续环视这间屋子。
绝大多数箱子都还被胶带封着,连带着它们代表的时间,一同在这间不见光的次卧里发霉,落灰。
“你不想回头看。”
声音极轻的断言。
褚迟翻箱倒柜的身形一顿。
还未等她开口,简珩书却忽然道歉:“我觉得我要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怎么会?”褚迟虽然不知道他具体指什么,但是否决得很是干脆。
无论任何事,简珩书都没有对不起过她。
他们两个人,非要说谁对不起谁的话,那道歉的话还是应该让她来说的吧。
毕竟,她总是在对他说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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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这几天去出差了,想了一些事情。”
其实是,听说了一些你的事情。
“嗯?”褚迟莫名有些紧张,于是避开了他的目光,埋头翻找衣服,近乎将自己整个人埋进纸箱子里。
“我不应该那么直接地盘问你和我分开之后那段时间的经历的。”男人的声音很润,又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