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的概率是这位老妇人的儿子,也是这三个小孩的爸爸。
老妇人都崩溃了,她说孩子妈妈早两年病死了,孩子爸爸找不到工作,是不得已才跟着外面认识的几个人一起打猎的,他们也只是想让家里人填饱肚子。
泰德顺着她问其他几个人是谁,她不肯说,也不肯离开,一直到现在。
江夏越听心情越复杂,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尽管有着负责人这个名头,她也没办法真的帮到他们什么。
可恨之人也有其可怜之处,这句话的字面意思在此刻是真实写照。
平日里,保护区大多数偷猎者都是附近的穷困居民,他们帮助雇主偷猎换取报酬。
如果猎得完整犀牛角,他们最多会得到3000美元的收入,而当地有些矿工的年均工资不过几百美元。
“你会当地的方言,来帮我翻译一下。”林昱桁温润低沉的声音响起。
“哦,好...”
虽然不知道林昱桁想说什么,但江夏选择相信他,跟了进去。
泰德听不懂中文,也犹豫着跟上两人。
林昱桁身高腿长的,几步就穿过众人,走到老妇人面前,把她扶了起来。
老妇人一看这人的着装打扮跟基地工作人员都不一样,猜想肯定是大老板,抓住他的手就止不住地讲。
但老人家有口音,江夏只能听懂个大概。
“她说......”江夏顿了一下,开始翻译:“请你帮帮忙,我一个老人家无所谓,哪天可能就死了,但是三个小孩要活着呀......”
“我可以给你们钱,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些事。”林昱桁语调放的更轻。
老妇人听完江夏的翻译,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说:“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要什么我都可以!”
三个小孩也有样学样,同时跪在旁边。
江夏和林昱桁赶忙弯腰,再次把他们扶起来坐着。
“我就只有三个要求。”林昱桁说。
“首先,你要告诉警察还有几个人是谁,因为他们做错事了。
然后,我每个月给你的钱,你要用在自己和孩子们的生活上,要让他们去上学。以后长大了,我还可以给他们找工作。
最后,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这样可以答应我吗?”
林昱桁一句一句的慢慢说,方便江夏翻译。
听完第一句的时候,老妇人的表情又变得痛苦,看得出的纠结犹豫。
但是林昱桁后面给出的条件太诱人了。
还有什么比孩子们可以吃饱穿暖有学上更重要的事呢?
儿子不也是为了这个才丧命的吗?
想到这,老妇人眼眶盈满热泪。
只是踌躇片刻,她就擦掉泪水,点头答应,还蹦出了两句简单的英文:“Yes,yes,I can!”,接着她又开始语无伦次地道谢。
面对这样的场面,江夏感觉心口堵得慌,不禁深深看了林昱桁一眼,却发现他的眼角也红了。
老妇人眼泪止不住的流,巴德曼看着,心里也难受的不行,让江夏和泰德先带他们去取回遗物。
林昱桁则是先回了趟宿舍,随后便跟着江夏一起开车送老妇人一家回去。
村庄距离基地有点距离,车内又有暖气,孩子们一个接一个睡着了。
老妇人安静抱着儿子破烂的衣服和一盒遗骨,默默流泪。
开到车进不去的地方,几人下车步行。
江夏还是拿着手电筒在前面打头,林昱桁也打开手机的照明跟在最后。
按照老妇人指的路,几人左拐又右转,才终于到达目的地。
江夏抬起手中握着的手电筒,扫了扫眼前的建筑。
林昱桁有些愣住了。
因为在他的认知里,那甚至不能叫做家。
泥土堆砌起来的屋子里只有两张床,窗户是一个空洞框框,别说精美的设计,连块挡风的木板都没有。
这样狭小简陋的空间里,生活着祖孙四人。
南非现在是冬天,昼夜温差极大。
正午时,可能是二十几摄氏度,到了夜间,气温骤降,跌成个位数,那都是常有的事。
但他们没有窗户,没有厚实棉被,没有保暖衣物。甚至不知道他们已经这样过了几个冬天。
对于这样的简朴建筑,江夏已经习以为常,但看了眼身后的一老三小,她还是觉得心被揪住了一般。
门没有锁,老妇人一推便开,她又拉了下灯泡的开关线,昏黄暗淡的灯光出现,让寒夜中的屋子看着暖和了些。
林昱桁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红包,双手递给老妇人。红包袋里面装有一张一百美元的现钞,还有一些零散的兰特纸币。
江夏看见那抹熟悉的红色,不免有些震惊。她想到了林昱桁回宿舍是为了拿钱,但没想到他居然准备了红包。
要知道,他来南非这么几天可是没离开过保护区一次,这些只能是他从国内带过来的。
这得是有多用心,才能在六月份这样的时候想到要准备红包袋?
江夏不知道。
但她耐心给老妇人解释,说这在中国是一个好的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