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第一的王仙芝不肯自称第一,而喜欢以第二自居,所以自他往下所有人都不得不挪一个位置。
于是好端端的天下第十,也就变成了有点可笑的天下第十一。
不过对于这些东西,王明寅本人到也不太在意。
这一点从他的衣着神态就能看得出来,他是那种安于清贫的性格。
否则哪怕只是天下第十一,又有什么绫罗绸缎、娇妻美妾得不到?
只是可惜,他自己虽然澹泊名利,但总有些在乎的东西。在青州讨生活的他,面对韦栋的邀请,总不能太不给面子。
而且身为武人,能与一位同在一品的高手交锋,也算是一大乐事。
毕竟这座江湖太大,一品高手又太少,再加上三教中人不喜欢以武力争斗,他们有他们自己的论道法会。
所以王明寅听说了蚩曜的消息之后,也不免有些手痒。
因此当他远远望见盘坐在桅杆顶端的蚩曜之后,便大声报上姓名:“在下王明寅,请兄台赐教!”
声浪荡开,响彻湖面。
“啊!是王宗师!”
还没有完全散去的江湖人一个个面色涨红,伸长了脖子想要见一见这位武评高手的模样。
“王宗师竟然称对方为兄台,莫非那人也是一位武评宗师?”
“宗师之战!我等竟然有幸能目睹宗师之战!”
很多人激动地热泪盈眶,但又不敢过于靠近,实在是纠结万分。
毕竟宗师之威有翻江倒海之能,传说中龙虎山掌教王重楼王老神仙便曾留下过一指断江的事迹,两位宗师打起来,那场面怎么可能小得了?
就算是将这座春神湖打得四分五裂他们都不奇怪。
王明寅一语落下,随即鼓荡起全身气息,彷佛引得周身空气共振一般,将他的身形映衬地有些模湖。
冬!
他脚下奋力一瞪,随即身形彷佛化作一枚重炮,震碎了脚下的黄龙甲板,冲向了蚩曜所在的舰船。
这是王明寅跟韦栋争取来的机会,他不愿意配合韦栋的水师弩箭杀人,非要亲身与蚩曜一会,打算劝说一二,化干戈为玉帛。
王明寅都主动报了姓名,蚩曜自然也要有所回应:“蚩曜!”
两个字刚一出口,他便从桅杆上一跃而下,恰好在半空中迎上了袭来的王明寅。
拳对拳!
轰!
尽管蚩曜已经收敛了力道,但两人正面碰撞散逸出来的气劲还是崩断了黄龙巨舰的桅杆,十丈高的桅杆从中折断落入水中,又掀起了一轮浪潮。
“蚩兄,”
虽然只交手了一个汇合,但王明寅已经对蚩曜的实力再无怀疑,对方的确是妥妥的一品高手。甚至于生疼发颤的手臂告诉他,对方在金刚境的修为应该比自己更强。
“你与韦都督之间可能有些误会,但既然你已经教训过韦韦了,不如给我一个面子,大家各退一步,如何?”
王明寅的语气颇为诚恳,似乎真的是在为蚩曜着想。
见蚩曜不为所动,他继续劝说道:“韦栋不只是青州的水师都督,他还是青党的中坚,是大将军顾剑棠的旧部,在朝中关系盘根错节。就算你不是青州人士,得罪他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说的有些道理,”
蚩曜盯着王明寅看了一会儿,忽然一笑:“只要他能答应我的一个条件,这事儿就可以谈。”
“什么条件?”
“青州龙王爷这个名头我很不喜欢,让他自己去了!今后青州只能有我一个龙王!”
“这、这……”
王明寅目瞪口呆。
我是想让你们化解仇怨,不是让你继续挑衅他啊!
这种条件韦栋怎么可能会答应?
“他不答应也没有关系,我想要的东西,自然会亲自去取。”
蚩曜说罢不再看向王明寅,“我劝王兄还是不要继续趟这趟浑水了。”
他脚下移动,倏忽之间一掠数十丈,直奔韦栋坐在的那三艘黄龙旗舰而去。
“放箭!给我放箭!”
韦栋见状立刻明白王明寅谈崩了,于是马上下令。
船上的青州水师纷纷架起弩机,一枚枚箭失如雨点般飞上天空。
已满迎面而来的箭雨,蚩曜不慌不忙,袖袍一挥竟然卷起一汪湖水,在自己前方构建出了一道纵横交织的水网,将所有箭失全部拦截在外。
无相水甲】!
这原本是水巫一脉的护身之法,但是到了这个元气格外活泼的世界里,也变成了可以脱手离体的技能。
两艘舰船本来相距就不算远,青州水师十年未经战事,在韦栋的管理下军备松弛,纪律涣散,一波箭雨徒劳无功之后根本来不及射出第二箭。
因为蚩曜已经来到了船头!
一脚落下!
轰!
这一次他可以没有像之前玩闹那样缓缓加力,脚尖一点即放,高三丈、长十数丈的楼船顷刻翻覆!无论是水师都督还是底层兵卒,尽数结伴化作湖中鱼鳖。
一脚过后,蚩曜并不止步,而是横跨左右连续踩下三脚。
一脚倾一船,三脚过后,春神湖中唯有那艘桅杆折断的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