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3-18
凶恶的狂风挟着肮脏的泥沙,在村里来回翻搅了几遍之后,台林村已是一片凌乱不堪,鸡飞狗跳的景象。
那时,天上的云团仿佛是在墨汁里浸过的海绵,几乎分不出任何的一丝轮廓来,又如同一群吸满污浊毒气的皮腔生物体,无论谁看了,谁都会胆颤心惊,一脸骇然。
然而,一切的恶劣现象和灾难威胁并非村民的主观所能决定,就在一个意想不到的瞬间,玻璃珠大般的暴雨便倾盆而至,犹如一把把从天而降的弩箭,以最大的力量撞向每一个接触物,试图将它撞个粉身碎骨。它们甚至借助狂风的威力,不断地改变进攻的方位,试求把虐待的效果和恐惧感推向更为可怕,更为经典的层次。
于是乎,整个台林村,便成了狂风和暴雨的地盘,它们尽情地欢呼,尽情地歌唱,尽情地享乐,有恃无恐。
那么,此时此刻,房顶窗台的拍打鸣啼,山石树叶的撞击哭嚎,就是它们此番来犯的目的吗?或是背后还隐藏有更大的动机?却无人知晓。
寻妈妈苏小环口中所说的厂子是间毛织厂,位于上街东侧最后一条巷尾处,那里还完好地保留着一小片密林,大概半个钟前,她还一直在缝盘机前埋头苦干。
寻妈妈的工作,就是把毛织工织好的毛衣零件部位按照图纸一一缝合起来,最后一件完整的毛衣就在她手中诞生了。可是,这样的工作却是非常的有限,毕竟,她要等到毛织工织好了零件后,她才有工作。况且,厂里的缝盘工也不只她一人,可想而知,寻妈妈的收入并可观。所以,为了能多领到些零件,寻妈妈几乎每天都要很早就到厂里上班。刚好,今早她又领到了一批数目可观的零件,这让她欢喜不已。
由于,针线活本身是一种比较精细的工艺,需要足够的光线才能够顺畅进行,更何况,工作的地方又是位于密林覆盖的山脚下。所以,即使是在大白天,车间也依旧是灯火通明。再加上,缝纫机运作之时,声音嘈杂,唧唧喳喳,差不多填满了整个车间。因此,无论外界的天空发生怎么样的变化,在车间里面工作的员工都很难察觉,而对于工作岗位是在车间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的寻妈妈来说,这种难见天日的感觉就更加明显了。
此时,寻妈妈还是一直埋着头,聚精会神地在缝盘器上,一针一线,一眼一孔,缝补她手中的绵衣零件。在她身边,左一堆,右一堆,前一堆,后一堆,所见之处,竟都是绵衣,大大小小,几乎掩盖了她伏身劳作的身影。
看来,寻妈妈还完全不知道,屋外突变的天气;还完全不知道,学校停课的事;还完全不知道,她的女儿已经离开学校,随着寻风回家去。
蓦然间,一片银光在她身边掠过,一位身着白衣的银发龙角少年——小白龙,登时来到了这座嘈杂的工厂中,好看的小说:。
自然,包括寻妈妈在内,没有一个人能看到小白龙的身影。
这一刻,看着寻妈妈聚精会神,埋头劳作,发颜纷乱,大大小小的汗珠布满整个额头,小白龙不知为何,忽然感到,一层莫名的伤痛隐隐在心间作崇。他那双浅蓝色的眸光,微微摇曳,在丝丝晶莹的液体间,显得有些忧伤。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几下,缓缓地吹出几个轻轻飘荡的字眼:
“小寻……阿姨……”
之后,他沉默了,神情哀伤,静静地,静静地看着寻妈妈劳作着。
这时候,一位女工友提着一叠绵衣零件,走了进来,脚步显得些急切,看到了埋头苦干的寻妈妈后,她却突然间爆发出一脸的喜悦,便莫明其妙朝着寻妈妈喊道:“太好了?小环!真是太好了!是吧!”
她回到自己的位置,这是位长像普通的女人,个头不高,鼻尖上有颗黑痣非常明显。
寻妈妈听后,莫明其妙地抬起头,眸光迷惑,对着女工友眨了眨眼,微敛着双眉,不解地问道:“什么太好了?梅姐?”
样子看起来很天真,很可爱,有一种难以言明的美,小白龙看着,心都沉醉了。
听了寻妈妈这话,女工友顿了一下,确实,她自己不说明白,人家又怎么知道她所指的是什么事情。
于是,女工友便重新将喜悦挂在脸际,这会儿手指对天,示意道:“下雨啦!太好了,是不?老天爷终于肯下雨了!我们的果蔬园地终于有救啦!”
这话一出,寻妈妈像被电触了一样,猛然挺起腰来,蹦出满脸的激动,好比一个喜出望外的小女孩,急忙问道:
“真的吗!?真的下雨了吗?!”
她还特地抬起头来,仰望上方高处的小窗子,虽然,她看不到窗外的天空一丝一毫。
寻妈妈这一问,倒让女工友感到有些惊讶,问道:
“怎么?你不知道吗?”
这会儿,寻妈妈微微敛着眉,微微撅着嘴,眸光如水,那模样,活像一个受了些小委屈的小女孩,别提有多可爱。
回忆如潮水,铺天盖地而来,小白龙再一次陷进去了。
那女工友看着,竟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