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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城当先下车,看着面前略显破旧的两层平顶屋门口挂着摇摇欲坠的“县医院”三个字,眉头皱了皱,回头欲问许娉婷的意见,正撞见刚下车的她沒站稳,幸好被陈顺及时扶住才沒摔倒,
许娉婷只觉得晕眩感一闪而过,眼前乍然一黑,再睁眼时,就发现陈顺被推到了一旁,高城紧绷着脸肃然地看着她,问:“你确定不用先回市里仔细检查一遍,确认沒事儿后再过來,”
“不用,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只是块小石头罢了,况且那孩子力道不大,我这么大个人能有什么事,刚刚只是睡眠不足精神有些恍惚,”许娉婷不以为意地搡开他,“你不是忙吗,该回去了吧,”
说着,她绕开高城,自顾自地往医院里头走去,
呆呆站在一旁的陈顺这才回过神來紧赶慢赶地跟在她后头,还不忘回头疑惑地看了看原地的高城目光深邃地盯着自家大小姐的背影,
医院从外头看來破旧,里头倒是蛮干净的,
给她看诊的医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大夫,仙风道骨之相让人不禁多了几分信任,而许娉婷也的确沒出什么问題,就给伤口消了毒、擦了点药水,还打了预防破伤风的针,
走出医院门口时,天色早已无声无息地全黑了下來,一切都以一个被侵蚀的趋势倒入了夜的静默里,路旁昏黄的灯光仿若步入暮年的老人在燃着最后的生命,丝丝如飞絮般的细雨在掠过灯光时散发着毛茸茸的晕圈,
许娉婷就是在这样微弱的路灯下,一眼望见了高城从不近不远的距离外向她直直投來的幽黑目光,其中所透露的不明意味的光芒,蓦地牢牢钳住了她的神经,
他正斜靠在他的车门上,双手插在裤袋里,可即便是这样照理应该闲适的姿势,却被他弄出了独有的肃正感,她忽然在想,是不是因为他当兵的那段时间给他的生活习惯、仪容仪表等造成了过深的影响,以至于如今无论何种情境下的他都是一丝不苟的,甚至偶尔给人一种正义凛然的感觉,
正义凛然四个字一浮上脑海,连许娉婷自己都认为太具违和感了,毕竟这样的四个字用在一个铁腕商人的身上,多少奇怪了点,
她沒想到他还沒离开,
但是见她出來,他却沒有问什么,只是默默地打量了她半晌,随即抿着唇对她说:“我走了,”
许娉婷莫名地觉得有些尴尬,怔了怔,然后轻轻点了点头,似有若无地应了声“嗯”,也不管他是否听见,
紧接着便见他坐上了车后座,
车子的轮廓渐渐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定定地看了有一会儿的许娉婷突然间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下一秒,她立即敛了神色,眉宇间聚上一抹凝重,唤了陈顺上车,朝济县最大的居民聚居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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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娉婷所在的车开到路口时,车灯远远地便照见一个高大的黑影杵在那,对着刺目的灯光挡了挡他的眼睛,然后朝车上的他们挥了挥手,
因着前方巷子窄,估摸着也开不进去,许娉婷干脆吩咐陈顺就将车靠边停下,然后她下了车,准备步行,
來接她的人自然是邵波,多半是因为之前他带头拦路,邵波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一看见她下车,立即转过身去领着路在巷子里七拐八拐,每走一段他就停下來,偷偷往后瞄几眼,直到许娉婷和陈顺两人差不多跟上來了,他才继续往前,这样反反复复几次,终于见邵波兴奋地边往一处院子里跑,一边喊道:“爷爷,他们來了,”
跨进古朴的木门,映入许娉婷眼帘的是满院子绿油油一片的菜地、瓜藤和顺着立竹爬成小亭子的蔓条,住宅是个单层的平顶房,但是顺着砌起來的围墙连绕了两面,加起來大概是一个客厅和三个房间,另外搭了个棚子构成半露天式的厨房,邵爷爷就是正在那个厨房的大锅前热火朝天地煮着什么,闻言还抬了抬手上的炒菜的铲子,对着许娉婷朗声笑着问候道:“丫头,到啦,你自己先找个地方坐着,再等一会儿我们就开饭,”
邵爷爷额上的汗水在有些年月的白炽灯的照耀下显得汗津津的,由于长年的暴晒而黝黑的脸上沟壑纵横,在笑容下全都皱成了凸起的山丘,却因发自内心的高兴让人感受到的并非青春的逝去,而是一辈子劳碌奔波后积累的睿智与乐观的心态,
邵波依旧是那副拘谨的模样,似乎恨不得快点离开许娉婷身边,一回到院子里就直奔邵爷爷所在的厨房而去,便走边捋起袖子对着邵爷爷说:“爷爷,我來吧,您去休息会儿,”
邵爷爷佯装不快地沉了沉脸对他说:“说好了今天我下厨,你给我烧柴火就行,”
邵波又碰了一鼻子灰,似乎已经习惯了邵爷爷对他的态度,傻乎乎地笑了笑就蹲在了灶火前,
空气里满是隐隐飘过來的油盐香气,眼前爷孙俩其乐融融的场景令许娉婷突然恍了恍神,下一秒,见她蓦地转过身去,快速走到了藤蔓遮蔽的背光处,目光直愣愣地盯着菜地,却并沒有减轻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