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脸色狰狞的神色才一点散去,恢复了往日温和的面目,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将早已准备好的黑色药丸强行喂给毫无知觉的晏子轩,冷冷道:“既然我无法让凡儿改变心意,那我就毁了你的记忆。”
发泄完怒火,黎曼这才感觉到勉强能行动的双腿因为长久的站立而有些麻木,他看了眼手里血迹斑斑的鞭子,面带嫌恶地再次走到晏子轩的身前,将那两条铁链扯了下来,少女像个破烂的布袋一样跌在地上。他伸手探及墙壁左边的铁钩,使劲一拉,便见墙壁慢慢裂开一道长缝,紧接着一道光亮照进原本黑暗的牢房。
此刻本是深夜,那墙壁后的世界却是如白天一般,那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密林,不知通往何处,黎曼眼中不怀好意,看着无知无觉昏死的少女,脸上忽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别看外面风景如画,这里面的好东西可多着呢。你就先在里面待一夜吧。”或许等人发现这人的时候,死不了估计也是个半残的废物了吧。
“反正你只知道是晏梦雪将你关在这里,至于是谁将你弄成这么模样,这可就不关我的事了……”黎曼冷笑着,他很乐意将这笔账算在晏梦雪的头上,对她先前的恐吓和警告也丝毫不在意。若晏梦雪真要逼他,他也不介意先发制人,因为少女的身份他也知晓。他将晏子轩往那诡谲的密林中一扔,随后将那条血迹斑斑的鞭子也扔了进去,随后那墙壁重新合上。
司在另一侧看得清清楚楚,卫庄的主人捏住那个血人的下巴,似乎给那人吃了什么,而待他看到那个光亮的世界时,手都在激动地颤抖,他喃喃着,那就是那道密门吧……
黎曼转身走出弥漫着血腥气息的牢房,或许是因为太过兴奋,他都没有发觉走道的顶端,有一个黑衣少年如同壁虎一般紧紧攀附其上。
听着不远处石门訇然打开,又关上,司才从上面跳了下来,他迅速来到那间牢房,按照男子的方法打开了那道密门,他没有丝毫的犹豫走了进去。
“这——”司看着眼前密密的丛林,没有一条能行走的路,到处是暴突虬结的树根,数不清的粗大藤蔓垂挂着,地上铺着厚厚的腐叶,司凝神小心四周的动静,小心探查着有没有危险,只是令他意外的是,他明明看着那卫庄主人将那个血人扔了进来,只是眼下除了零散的几滴血迹蔓延到密林深处,什么都没有。他不想多管闲事,凭他一人之力还不知道能不能逃离这里,若是带一个伤患走,更是麻烦重重。
刚走出了三步,司却停住了脚步。
他想起了那个黑衣男子说起幻境时的那些话——“但我知道这不是真的,那个人虽然性子古怪,但从不轻易哭,也极少在我面前哭。”
姐姐也从来都不哭,她说过随随便便落泪的人太过软弱,她不喜欢,所以从那以后他就未在她面前哭过,哪怕是被姐姐当做礼物送给晏梦雪的时候……
鬼使神差,司收回了步子,他寻着那一滴滴的血迹,追了过去。
此时此刻,在北方游牧之国胡桑的北端,一座终年冰雪覆盖的雪山,顶端有一株含苞的雪莲忽然间绽放,但奇异的是雪莲花有一枚花瓣却是如血玉般妖冶,那血色像是会流动般,顷刻间,本是纯白如雪的莲转眼变成一只血莲,然后一只素手将它采撷下来。
那素手的主人披着一袭雪白狐裘,他将刚摘下来的雪莲放进怀里的一个寒玉盒中,随后看着那冰封苍茫的雪景,声音犹如叹息:“朱雀血脉终于苏醒了,想来你也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