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路顺风,无人来阻。桑愉心里没了底儿,这郑故真是怪人,他既动了杀心,又不以雷霆之势将他们拿下,是谓何意?
“闻,郑故与你父亲可是旧友?”
“师傅说起过,郑故曾是父亲最信任之人,好看的小说:。”郑闻眼底暗流涌动,恨意杀意一闪而逝。
“哦?竟是如此吗?”桑愉眼睛微眯,望着无际的云霞,千丝万缕,难疏难理。
“婉婉,不必费心去猜,待我求得天音之精妙,便去与郑故一见。”郑闻眉峰微蹙,眼中忽明忽暗。
“闻,有时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了,不一定是真相,我的原则一向是将人想到的最好,将事情想到最坏,哈哈,不做让自己后悔莫及之事,不去妄想求不得的圆满。”
发丝乱眼,桑愉咧嘴盈笑,眼睛明亮甚于星辰。
郑闻心中惊疑,婉婉此番说辞在暗示着什么?他不敢往深处想,若他恨错了人……
“婉婉,你当真聪慧至极,动手之前,我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查个清清楚楚。”
“我们到家咯,嘿嘿,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闻,还像上次那样我炒油来你择菜,可好?”桑愉扯了扯郑闻的袖子,郑闻不再多想烦心之事,揽着桑愉跳下云朵。
“只要是婉婉让我做的,便什么都好。”郑闻步子快了两步,为桑愉开门。
二人换了利落的衣衫,在厨房集合,相视一笑,撸起袖子,开始干活。
“婉婉,我娘她嘴硬心软,对你没有恶意的。”郑闻认真的把白菜叶撕下来,扔了菜帮子,婉婉嘴刁,只吃叶子。
“哈哈,哪个娘亲不是护犊心切,我懂我懂,不过阿姨像是得了更年期综合症,要不我给她老人家按土方子抓几味草药?”桑愉邪气的朝郑闻眨巴眼睛,郑闻不由身子一缩。
“算了,当我没说。”虽然他不知更年期综合症是啥,但他晓得药是万万不能乱吃的,轻则上吐下泻,重则嘴歪眼斜。
“闻,你不是喜甜不吃辣吗?怎么对火锅上了瘾?”
“吃火锅感觉很放松,很开心,跟婉婉很亲近……喜欢这种气氛,便上了瘾吧。”
“哎呦,不错哦!闻吃出了火锅的精髓呢!”
桑愉调好了芝麻酱,摆上碗筷,搓搓手,点着了炭火。
郑闻推着的小竹车上下三层,满满当当的搁着十几样菜蔬。
桑愉弯腰伸胳膊做了一个经典的邀请姿势,郑闻眯眼浅笑,入了席,为桌子上的两只高脚青瓷圆口杯,满上高粱酒。
桑愉扶着椅背坐下,侧着脑袋,手肘往桌子上一歪,跟郑闻手里的青瓷杯碰了个酒,下巴微扬,喉咙小幅滑动,一饮而尽。
郑闻只抿了半杯,见铁锅里的正好煮沸,端起一盘木耳下了锅。
闲话家常,二人说起了小时候儿的囧事,兴起之时,桑愉会吼上两嗓子,比如唱唱算你狠啥的。
半夜三更,两人酩酊大醉,互相搀扶着一走两摔爬上床,郑闻搂着桑愉,压抑的低吼:“婉婉……婉婉……”。
渐渐没了动静,二人迷迷糊糊睡去。
“啊!”杀猪般的尖叫,惊跑赶早儿飞来花房采蜜的蜂群。
“婉婉,怎么了?”郑闻揉揉太阳穴,眼中的血丝猩红,脸也有些浮肿。
“昨晚是不是没洗碗,其他书友正在看:!呜呜呜,那是我在要饭酒家偷的,说好了要很珍惜很珍惜的,呜呜呜,我对不起小碗小筷儿们!”桑愉慌乱的下床奔去前厅。
“要饭酒家?”郑闻疑惑的下床穿鞋,提着桑愉的鞋子去追她。
还好饭菜没有臭掉,桑愉细心的收拾,大清早不洗自己的脸,倒先去给盘子碗筷刷白白。此女不正常,多半脑子有问题。
郑闻斜倚门栏,捏着桑愉的小鞋子晃悠,看她极专注的对碗筷上下其手,严肃的小脸泛着荧光,忍不住笑出了声。“婉婉,愈发的可爱了。”
“咦?闻你刚刚是不是夸我来着?你再多夸几遍嘛!哈哈,闻难得会肉麻兮兮,不够看啊不够看,赶紧的,再给爷儿来一堆!就让甜言蜜语砸死爷吧!”桑愉吸吸鼻子,用衣袖擦擦溅到脸上的油渍,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碗已洗好的大半。
温馨,回忆起来,难免会傻笑,很久很久以后,郑闻每当忆起与婉婉在花房的这段日子,便会傻笑上一天,他的徒孙们即便早已习以为常了,还是忍不住摇头叹气,师祖他老人家又又又又……犯病了……
晌午二人一起晒太阳,桑愉躺在摇摇椅上,懒洋洋哼着小曲,郑闻拓了一份天音,婉婉能这么快修完地声,郑闻是一分的兴奋、两分的嫉妒、三分的失落,婉婉以前不需要他护着,以后更不需要了。
下午的时候,二人舞琴弄箫,品茗论茶,一起坐在房顶看落日,黄昏再美终要黑夜。
天音,有谱亦无谱,每一个人有每一个人自己的天,而所有人亦有同在的一片天……桑愉郑闻二人回到各自屋中,盘坐入定。
诚心坐禅三日,念佛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