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下毒,而赤焰国的二公主则来解毒。若说是故意为之,那么而后慕容千寻昏迷几日群医束手无策之时,赤焰国的二公主又为何会再次施救?
而且在这之前,她还在冷焰镇开了济安堂,只是一位行医救世的大夫而已。
众人都被这一道圣旨惊得难以置信,但是很快就有朝臣连连赞叹赤焰国的二公主宅心仁厚,是上天赐给赤焰国和冷月国的大礼,若非有她,如今两国仍在交战死伤无数,若非有她,如今赤焰国更是群龙无首局势动荡。
此时此刻,谁还会去计较夜婉凝女扮男装的欺君之罪。
圣旨上赞美与褒奖之词说得群臣感同身受,在夜婉凝接下圣旨的那一刻,群臣代表所有冷月国的臣民齐齐跪拜。
夜婉凝湿热着眼眸看向慕容千寻,慕容千寻抿唇含笑,可是他的眼底感激之色溢于言表。
她转身对着两侧的朝臣深深鞠躬回礼。
朝堂之上,炎帝、炎后和呼延冰尚未来夜婉凝答应相认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就在冷月国朝臣给夜婉凝的跪拜中惊诧不止。马车边,夜婉凝一袭淡粉色的裙装,丝带飘扬,墨发随风起舞,盈盈娇躯婀娜聘婷。
慕容千寻站在夜婉凝面前满是依依不舍。
“照顾好自己,若是累了就停下来休息一下,小心身子。”他不停地叮嘱着。
夜婉凝鼓了鼓嘴:“你是在担心孩子还是在担心我?若是没有孩子,你是不是不会像现在这般?”
慕容千寻轻笑:“怎么吃起了孩子的醋了?朕两个都担心。”见她有些不太满意这样的答案,他笑了笑道,“自然是更加担心你。”
她低低一笑,但是并未接上他的话,只是说道:“我走了。”
转身踏上马车,慕容千寻仍是紧紧握着她的手,她回过头看他,轻轻推开了他的手转身坐进了马车。
炎帝和炎后站在前面的马车边,见夜婉凝坐上了马车,便向慕容千寻告辞后也踏了上去,他们尚未知眼前的这个俊颜白发天子将来就是他们的女婿。
看着马车慢慢前行,慕容千寻的整个心都被牵引过去,随着马车的驶离,他一步一步跟随上去。
透过后窗,夜婉凝看见那个曾经爱她至深伤她至深的君王如今满眼的不舍,心一点点揪起。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只是她未知她是否能见到明年的春花争艳,秋月挂空,夏荷满塘,冬梅傲雪。
转过身不再去看他,心阵阵下沉,指尖骤凉。
依兰伸手将她的手裹住,微微紧了紧,夜婉凝转眸看向她浅浅勾唇。
马车行驶出天慕城后,炎后忍受不住与夜婉凝两辆马车,于是停下队伍两人来到了夜婉凝的马车边。依兰拉开帘子见此状,回头朝夜婉凝看了一眼,见她点了点头,依兰便躬身钻出了马车。
呼延冰在前方的马车内不停地向后张望,他何尝不想要和她一辆马车,可是事已至此,他唯独提醒自己不要想太多,他与她的情终究要换成姐弟的亲情。
姐弟……
呵呵,真是可笑。
炎帝和炎后坐在她两侧看着她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锦帕,纵有千言万语,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整个车厢寂静无声。
夜婉凝真想笑,他们是她的父母不是吗?可是他们却与她无话可说。
也不知脑子是如何一转,夜婉凝竟然脱口而出:“你们与她也是这么相处的吗?还是只是跟我无话可说?”
她不喜欢这种疏离,很想跟他们叙叙家常,可是他们这般静默,让她心里一阵添堵。
炎帝和炎后对视一眼脸色一变,炎后急忙握住了她的手解释:“不是的凝儿,母后只是……只是担心你还没有原谅母后。”
“凝儿,父皇一定会好好补偿你,你在外面受了苦,父皇和母后心里都很难受,怕凝儿怨恨。”炎帝将她的另一手握在手心,温热顿时将她冰凉的手捂热。
虽然是六月的燥热天气,可是她的体质却是那般寒凉。
夜婉凝牵扯出一抹笑,虽然有些不自在,但是并没有将手缩回,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也就这十多天,有些事情不去想也就没那么痛了。
“每个人都有她的做事方式,我无权干涉,更何况,其实我过得也挺好,所以你们也不欠我什么。”她缓声开口,听不出一丝责怪的情绪。
炎后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她越是这么说,炎后的心里越是难受。
夜婉凝的性子随了炎帝,该隐忍时绝不焦躁,心头明明是不痛快的,可是嘴上却不说半句,不过她却又那般嫉恶如仇,恐怕是跟她的生活环境有关。而一想到她从小到大的生活,炎帝和炎后都深深愧疚。
许是路上颠簸得多了,夜婉凝的肚子有些不适,松开他们的手抚了抚腹部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了口气。
“怎么了?是否哪里不适?”二人异口同声。
夜婉凝看了看他们二人,无论是出于愧疚还是出于对女儿的关心,她终是心头隐隐作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