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是明明白白在这里么。”如果他也下船。怎么会在这里。
“我把那个想当万户候的人杀了。”黄岩很平静地说。仿佛在说他早上喝的小米粥一样随便。
“咳。黄岩。你莽撞了。他毕竟与我们同甘共苦过一段。为什么要这样对他。”田王眼里溢出了泪水。在努力回忆那个人。到底是谁。
“王。我当时想。万户候与千户候有什么关系。这样的人留下來。只会是耻辱。而且。这也是刘邦的意思……我手中无刀。跟随他下得船來。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看着他的舌头吐了出來。刘邦也不差人來救。他说。那是我们的家事。他不必过问。。因为。他还不是万户候。他会安排他去守横王墓。”
“最后。他带人离去前告诉我。‘几时田王回來。他定不食言。定与他同坐天下。天地做证。食言者。不得善终。’”
后边的事情。都是海上的了。他们一行三十六个男人。外加崔莺莺。驾船出海。连夜走的。当时只知道大致的方向。田王在南边。
“怎么就剩下了这多人。那些人和船呢。”我和田王一同问他。他低下了头。半晌沒有说话。两颗亮晶晶的眼泪滴落到他的前襟上。他抽咽着说。
“明明在去年过大年的时候。我们还从那里经过的。天气多好啊。我们在水里游泳。说说笑笑的。田将军新娶了媳妇。大家无忧无虑的。阳光多好啊。海多蓝啊……”
他说的是。。巴士海峡。我们第一次经过的时候。确实风平浪静。而他们第二次经过的时候。却大不相同了。巴士海峡在每年的七月份到十月份间。多有飓风。恶浪涛天。一般在这个时候沒有人在这里行船。是他们归心如箭。忘记了时间。可想他们遇到了什么样的艰险。
“风來的时候。天昏地暗。巨浪把我们的船抛到天上。再扔到了深谷。那时我连身边的人是谁都看不清楚了。紧紧地抱着船上的桅杆用船缆把莺莺捆在自己的身上。心里只相思着。田王。田王。狂风整整刮了一个晚上。早上起來的时候。我们只剩下了一条船。六个人。”
“然后。我们又在海水中打捞上來六个人。就是现在这几个。都在这里了。”他说着。站起身來。往他那条船上看去。
“这些人我还是能叫出他们的名字:石龙。刘贵。武三月。鲁速。田半亩。张小小。郝年。陈满。孟家宝。秦初七。”
现在他的“黄海号”船上。现在有三十多人。带來的那些人混在里面一群人打打闹闹好不快活。根本分不出谁是谁。他们的船是后加上來的。也沒有编队。有点像是球队里的自由人。一会冲。一会远远地落在后边。偶尔还有人跳到水里。船只好停在那里等着他们。看我们的船队渐渐地行得远了。这才远远听他们喊叫着。湿淋淋地爬上船。紧着摇橹。來追我们。
“刚回家。就让他们心情地玩吧。”黄岩说。
我留意起天上。看有沒有大雁。但是一只也沒有。天上只有海鸥。它们都到哪去了呢。
黄岩说。“本來。那些大雁每年只是到达瑙岛的。可是这一次。有一群却一直带着我们。并未在达瑙留步。一直往南飞。在利纳昂。我们曾经上过岸。那里的人还认识我们。说你们往南去了。于是我们又往前追。然后在三宝颜。就失了方向。三宝颜的国王说。你们往东面的大海去了。我们什么都沒想。大不了找不到你们。就地占块地方。在这里活下去。”
“怎么会找不到呢。这不是已经找到了吗。也亏了我们在万鸦老那地方耽搁了几个月。不然。就真的找不到了。”田王说着哈哈大笑。毕竟该回來的都见到了。我们剩下的事情似乎变得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