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初晴折磨他的新方法吗？
清晨，在小破屋中睁开眼的沈凌寒，缓缓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
在那里，有散也散不尽的寒意。
伴随着他每一口呼吸，寒意便随着血液涌向四肢百骸。
沈凌寒挣扎着起身。
可他刚一动作，心脏便传来针扎一样的痛感。
他痛苦的倒回床上，鲜血自唇角溢出。
良久后，沈凌寒擦去唇角的血迹，再度尝试起身。
这次，他的动作很缓很慢，一手还紧紧按着胸口。
然后捂着心口慢慢起身。
等他苍白着脸来到屋外，终于呼吸到那口久违的空气。
但是，也只是一口。
因为随着他胸口的翕张，带着寒意的剧痛就再度袭来。
那冰冷的疼痛，叫人难以忍受。
他不由扶着门框低喘了几声。
再一抬头，接着熹微的晨光，他就瞥到在小溪边打坐，那道小山一样的背影。
“初晴，你昨夜往我心脉上……放了什么？”赤着脚，他缓缓逼近她。
“你也说了，既然是折磨你的手段，我怎么能告诉你呢？”
初晴起身，往后退了退。
她服用辟谷丹后，浑身都会排除些黑色的脏东西。
沈凌寒有洁癖，她没必要在这上面再惹他嫌弃。
“反正你一直不喜欢被束缚，现在，只要你心里有那个东西，就可以这样自由行走，你觉得怎样？”
沈凌寒捂住心口，“所以，这真的是你新的什么试验？”
“你之前说再不会拿我当试验品之类的话，都是哄骗我的？”
“你想这么理解也可以……”
初晴也的确没法再继续跟他深入解释什么，他现在已经不信任她了，她说什么他都不会信的。
“你之前不是一直想挣脱缚灵索，但是你想脱离我的掌控是不可能的，既然你不用缚灵索，就用这个吧！”
“初晴……你真是个……”
沈凌寒话说的激动了，心口就是一阵疼痛。
他紧紧按住胸口道，“你真是个恶毒的女人！”
亏他在挣脱束缚后，竟然对这个女人留了手，她根本恶性不改！
“你别激动，”初晴左手按上他的心口，“你这样只会让自己更痛苦。”
沈凌寒来不及发现初晴左手上的治疗术，他只是以为她又要靠近自己做什么坏事，当即一把推开她。
但是初晴膘肥体壮，膀大腰圆，虚弱的沈凌寒不仅没有推开她，反而把自己反震了一个趔趄。
“你没事吧？”
见沈凌寒摔倒在地，初晴急忙要上前搀扶。
“别碰我！”
沈凌寒几近崩溃，“初晴，你别碰我……”
初晴见他实在过于痛苦，当即道，“沈凌寒，你再忍忍，等我……”
等我找到赤焰虎灵核，彻底灼烧了你体内的魔气，你就真正自由了。
可是这些话，初晴却不能说出口。
“……总之，你再忍忍……”
这话，沈凌寒也不知从初晴这里听了多少次。
这女人话说的轻飘飘的，可她懂得这东西在心中有多痛吗？
如果有的选，被缚灵索绑住或者心脉被冰封住，这两个他都不选。
以他傲然的性格，是宁肯自戕也不肯被初晴如此羞辱的。
但是他又不想让自己的尸体留在这污秽地。
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在合欢宗之外。
“难得你出门，这应该是你第一次出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初晴突兀的给他介绍起来，“这谷底有两条路，左边一条通往后山，那里漫山遍野是妖兽，我就是从那里把你拖回来的。”
“右边一条通往玉峰山脚的出口处……”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一直呆在这里，我就可以保护你！”
“保护？”沈凌寒摸心口，“那这里是什么？”
他的心，寒意十足。
是真正的冰寒，他的每一口呼吸，都是带着冷气的。
“当然，路我也告诉你了，你现在能走，你可以自己去试试，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初晴心道，现在的你没了魔气的辅助，心脉上还有寒冰片，你能走到玉峰山出口，就算是天大的本事！
沈凌寒道，“初晴，你可真狠啊，为了做实验，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你告诉我这么多，是想测试那个东西在我心脉里，我最远能走多远，还是最多活多久？”
“你这角度……清奇！”
初晴点点头，“多说费我口舌，随你怎么想吧，反正我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她盯着沈凌寒，“我昨夜修炼了一夜，身上脏兮兮的，我要洗澡，你是回避下呢，还是回避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