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祁妙与齐枫坐在老蒋府房顶上,乘着月光,祁妙细细的看这院落的每一寸,她想,霖儿生前最后的时光是在这里度过的,她满心欢喜的想要带着弟弟妹妹们一起回长安热热闹闹的过年,却不曾想被这几个黑心肝的坑害致死,这其中谁是主谋谁是帮凶祁妙还没有什么眉目,不过此时她也无心去想这些事。
她一遍一遍的看着整个院落,仿佛是想看见某个身影出现,仿佛是想看见那个人蹲在池塘边抓起一条小鱼扭过头对她笑吟吟的说“妙儿,你怎得才来,我等你很久了。” 想到这里,心里又返上来一股酸意直冲鼻子眼睛,她忙抬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齐枫通过余光注意到她的动作,他转过头。明亮的月光下,少女仰着头不想落泪,可眼泪还是在眼睛里打转,月光照的眼泪亮晶晶的,可最后还是有一滴泪从眼尾流下来,那滴泪闪着光顺着少女的脸庞滑落,齐枫不受控制似的伸手去接,泪砸在他的手心,他感觉很烫,又立马凉了下来。齐枫不知怎的心里有了个想法‘我定保护好你,不叫你再经受此等苦痛别离’……天上忽的飘来一大片云,将月亮遮的严严实实,一瞬间整个世界黑了下来,齐枫默默地握紧了手,踌躇了会儿,低声道“妙儿,我们该办正事了”
祁妙吸了吸鼻子,压着情绪淡定道“嗯,走吧”
只见二人翻下房顶,猫着腰从灵堂的后窗户钻了进去,走到灵堂正前时,屋里几个小厮已被安神香迷倒,睡的东倒西歪的。几个黑衣人上前给齐枫行礼,齐枫摆摆手只道“动手吧” 祁妙就看着几个黑衣人合力把那副棺材推开了一个口子,而后黑衣人又退至门前守着。
祁妙呆滞在原地,准确的说,她的脑子很想走上前看,可是双腿像是灌了铅,丝毫抬不起来,齐枫心中明了祁妙的犹豫,便先叫一仵作上前查看,祁妙还是站在原地,看着仵作取出银针,手伸进棺材捣鼓,她还是没有勇气上前面对……‘霖儿那么怕疼的一个姑娘,这样粗的针扎在身上……霖儿,你疼不疼啊?’她心里喃喃道。
过了一会,仵作将一根发了黑的银针拿到齐枫面前道“殿下,这姑娘确是溺毙的,嘴里有河里的泥沙水草之类的东西,但不多,可身上又有中毒的痕迹,殿下之前告诉我这位姑娘会水,所以臣大胆猜测这位姑娘……”仵作顿了顿,像是不敢说出自己的结论。
齐枫看向神色凝重的祁妙,叹了口气道“无妨,你直说便是”
仵作坚定道“殿下,根据臣的经验,这姑娘应是被下毒毒晕过去扔水里,而后在水里又清醒过来,可是因中毒身上毫无力气,挣扎没多久便……呛死了”
畜生!蒋霖因从小家里只她一个孩子,所以格外珍惜与祁妙的知己情分,而每回回老家时,也格外喜欢和弟弟妹妹在一起,这样让她感觉她不是孤身一人,所以有好吃的好玩的,总是从长安拉了一大箱过来给弟弟妹妹玩,如此真心相待,却落得这样的下场?!想必她也是没有防备才会中了招,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害她呢?
齐枫脑子里飞速思考着事情的可能性的同时,祁妙扑通一下子扑到棺材沿上,齐枫赶忙伸手去扶,二人同时看到了躺在棺材里的蒋霖。
她双眼轻轻的闭着,只不过嘴唇发白,整个人也有点肿,两只手交握放在肚子上,身上穿着一件翠绿色妆花缎长裙,她看起来是睡着了,仿佛下一秒还会睁眼说自己想吃软香酥。
祁妙立刻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音,浑身却是止不住的颤抖,眼眶里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一颗接一颗落下,巨大的痛苦在看到蒋霖的一瞬间席卷了她,可到最后她却只能发出一阵呜呜声,她渐渐失去了力气,整个人倒在齐枫怀里,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兽,痛苦的呻吟着。
齐枫揽着祁妙,眼睛却定在蒋霖的脸上。她好像永远都是这副宠辱不惊的样子,在他面前亦是,唯独与祁妙一起时,像是一副上了色的黑白水墨画,生动了起来,一颦一笑都被祁妙牵动,她看着祁妙的时候眼睛亮亮的,嘴角也是微微上扬,他只有在祁妙在的时候才能看到如此鲜活的蒋霖,其他时候,她都是温温柔柔,不出岔子的大家闺秀。可他也记得,在某个冬日书院门前,蒋霖给他了一对兔毛护膝,他正纳闷为何给他送礼物时,就看见蒋霖将一条兔毛围脖戴在祁妙脖子上,祁妙高兴的把脸贴在蒋霖脸上蹭来蹭去,蒋霖只眯着眼笑,手搂着祁妙不曾分开。
“原来我是个次要的”齐枫冷哼一声,蒋霖一下子红了脸忙走过来解释道“不是的,小齐少爷,妙儿上身比较怕冷,冬日里有围脖冷风就不会从脖子里钻进去了,你们男儿家总是跑呀闹呀,有个护膝暖和些不至于冻坏了腿”
“有些人的心眼子还没我的小指甲盖大,切!霖儿我们走,不理这种争风吃醋的人”说罢祁妙冲着齐枫做了个鬼脸搂着蒋霖进了书院。
为何总是天意弄人,他们三个人性格不同但一直都是互相包容帮助,三个人是关系最要好的,有同学调笑说齐枫倒不如把这俩姑娘全都娶回去这样永远都不分开,齐枫还没来得及说话,祁妙已抬手赏了那人一个脑瓜崩说道“谁告诉你只有